柳邑从来都不是一个性子柔弱的女子,面对这样的女子,谢厴没有半点办法。
顾泯摇头道:“你告诉她,我会将白宗主带回来,让她在郢都等我。”
说完这句话,顾泯不准备再说什么。
“你们这些男子,都是这么自信吗?”
谢厴有些不解,但听得出来有些恼怒的意思。
“若是你也回不来,又怎么办?”
顾泯挑了挑眉,摇头道:“为什么我会回不来?”
他如今已经是金阙巅峰,是真正的强者。想走的话,真没那么容易死。
但想了想,他还是说道:“我在南海杀了很多人,很多金阙。”
谢厴有些吃惊,但还是说道:“你要小心些。”
“你一定要回来,要不然……柳邑会伤心的。”
谢厴说话的时候,眼睛都红了,但是却只能说这么句话。
顾泯明白了些什么,但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或许世上最让人伤心的事情便是想要关心某个人,却发现自己连关心别人的身份都没有吧?
是啊,自己凭什么关心别人?
谢厴在想这些的时候。
顾泯已经站在冰舟上,朝着北边而去。
少年秋天,站在他身后,终于是感受不到寒冷。
但他看着这白茫茫一片,还是下意识的搓了搓手。
他并不知道自己身前的那个年轻人是谁,但一想到自己就能回到那边,再见到自己的娘亲,然后开始修行,再也不用受到人的欺负,便有些激动。
但很快他便听到身前的年轻人问道:“成了修行者,不再受到人的欺负,但是熟知的一切都会被毁去,你还不后悔今日的选择吗?”
看到这个少年开始,他便隐隐明白了些什么。
秋天咬了咬牙,“别的事情,与我何干,只要我和娘亲能够过得好,我和娘亲能够不被人欺负,能够有尊严的活下去,一切都值得!”
顾泯没说话,他还在想着之前的事情。
他自己所做的一切,仿佛都是有人安排好的,当然了,这样的事情,即便不是人操 弄,也会有别的,那个东西,人们统称为命运。
有人曾说过,天底下所有人一出生,他们的命运便注定了,在冥冥之中,有一只大手,在操 弄所有人的人生。
那便是命运。
命运是一条线,线的这头系着自己,另外一头便是系着天。
这是旁人的命运。
但顾泯发现,自己的命运那条线的另外一段也系着一个人。
是宁启帝。
那位自己的先祖,就在远处,一直操控着自己。
或许不是他操控自己,只是他已经给自己规划出了一条道路,他自己却因为许多事情,而朝着那里走了去。
但不管如何,他都是在摆布自己。
这般想来,他已经见过他了。
不算帝陵里那次,就是在破道观里,那个请自己喝酒的人,就是他。
李乡想要示警的,也是他。
自己这位老祖宗,还活着。
千年了,他还活着。
他可不是普通的修行者,他是千古一帝,是真正的绝世强者,千年前便这般强大,那千年后,又会变成何等样子?
强大到极点的一个人,为什么又要做这些事情?
他不应该是这个世间拳头最大的人吗?
既然拳头最大,难道有什么事情,是他不能够解决的?
顾泯想不明白那位老祖宗的想法,但只要知道这一切都是他在做,知道他在做一个很大的事情,也就够了。
至于最后,他们两人会不会见面。
顾泯觉得肯定会的。
至于会不会打。
顾泯不知道。
真要打起来,自己能打得过他吗?
自己是举世罕见的天才,是金阙巅峰,是世上修行者里最了不起的那些人之一。
对方呢。
对,他是千年里,最了不起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