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何事为何都赶往天地阁”
“天篆受召唤破开结界跑了符会的人都追了去”
“符主身陨多年,还有谁能等等等等是我想的那个吗”
“符主诈尸了”
“呸什么诈尸,说不定符主根本没死别忘了符主当年葬身鬼楼,尸身无人寻到。”
“天篆只听符主召唤,一定是符主回来了”
大街小巷,愈来愈多的人得到消息,马不停蹄跟了去,即便有人不明所以,也好奇随众而去,于是一时间,四面八方的人流向天地阁涌去。
天地阁门口。
两个守卫无聊打着哈欠,忽而脚底颤动,相视一望,看到彼此眼中的疑惑。
未及开口,两人同时瞪大眼睛,露出惊恐表情,抬手指向对方身后,为首飞奔而来的符会长老,后方密密麻麻的人群。
“快看你后面”
“快看你后面啊”
守卫各自一怔,僵硬扭过头,吓得魂飞魄散。
所有街口都涌来了人,眨眼睛,出口被全部封死,宛如要瓮中捉鳖般,将天地阁围了起来。
此等场面,无论来者有善还是不善,都令人毛骨悚然。
“快快关门禀报阁主”
城主府瑶台上。
贾阁主端起酒盏,与即便卸任城主之位的言城主共饮,“言老莫要感伤,此番虽猝不及防,但纵观一生,辅佐过三代北域主,如今也称得上功成身退,未必不是好事。”
言老城主轻叹:“不谈了,今日只饮酒。”
贾阁主道:“好”
说罢满上酒杯,不远处传来嘈杂声,他斜眸望了眼,城主府外,街间行人皆是步履匆匆,看起来急着去哪。
一片桃花瓣趁他遥望,偷落酒盏。
贾阁主回头发现,一时感叹道:“世人皆慌张,独我半日闲,贾某羞愧难当。”
话虽如此,他脸上却不见惭愧,反而露出得意,就着桃花瓣端杯饮酒,侧过头,一派悠闲地欣赏视线中的混乱之景。
这时,储物戒里的玉简传来动静。
贾阁主被打扰雅兴,不甚愉悦地拿出玉简,一句“何事”尚未出口,
玉简里传来惊慌失措的急报。
“不好了阁主,突然涌来大量人马将天地阁团团围住”
手中慢条斯理摇动的酒盏一停。
贾阁主满头雾水,第一反应是贾棠惹祸了,“要杀要剐冲贾棠去,围我天地阁作甚何人这般大胆”
“不是何人,是很多人啊阁主”
玉简传来绝望嘶吼,伴随着“咚咚咚”的声音,已不是在敲门,而是在撞门了。
贾阁主意识到事情严重性,放下酒盏,脸色骤沉地起身,“言老,阁内不知出了何事,贾某先”
“等等,阁主看那,”言城主指向路人们奔走的路线,疑惑道,“那个方向是不是天地阁”
贾阁主顺势一望,才发现他眼中慌张行路的世人,赶往的方向正是天地阁
贾阁主倏地变了脸色,一贯极为注重的修养被抛到脑后,没忍住爆了声粗口,“操了”
要塌的竟然是他的房
天地阁。
大门遭到外面砰砰砰的撞击,摇摇欲坠。
“快来人支援门要倒了”
“来不及了快让少主从后门逃,我等誓死守到最后一刻”
阁内几十人拼死抵住门关,用力到脸红脖子粗,面目狰狞到极致。
一门之隔,外面黑压压一片,人潮涌动。
为首符会大长老气得吹胡子瞪眼,哐哐哐地敲门。
“我等诚心面见符主,彬彬有礼,不愿翻墙夺窗,可谓给足了天地阁面子,尔等竟敢拒我于门外,不可原谅快把门打开”
与其长老没他那好脾气,急得用拳头冲门,砰砰巨响。
“开门你们开门”
“有本事藏符主有本事开门啊”
“开门啊再不开门别怪我等不客气了”
两边人士急得焦头烂额,而造成这一场面的闻秋时,也急得快抓狂了。
“你不要过来啊”
贾棠卧房里,响起沙哑的青年嗓音,带着几分无助又可怜的语调。
闻秋时在房内上蹿下跳,但无论他往哪里躲,身后始终跟着一个小尾巴,穷追不舍。
天篆笔尖白绒绒,笔身修长挺直,散着赤色光芒,还有一个金色的“闻”字闪闪发光。
它悬在空中,紧
跟闻秋时左右,时不时用毛绒笔尖扫一扫青年白皙脸颊,抑或亲昵地用笔顶蹭蹭乌发。
闻秋时欲哭无泪,被逼得蜷缩身躯,可怜兮兮蹲在桌角。
床榻间,贾棠张大的嘴尚未闭上,迟迟没缓过神,而他的卧房在一人一笔,你追我赶间,已如土匪扫荡过一遍,满地碎杯缺盘,桌椅尽倒,没有一处像样的。
“不要跟着我了,求求了。”
闻秋时躲在角落,生无可恋地双手合十举过头顶,与悬在面前的天篆商量道。
天知道,他不过将信将疑试一下,道了句天篆何在。
就惹了这事端。
世人或许不知道他闻秋时是谁,长何模样,但都知天篆是符主闻郁之物,只认闻郁为主,此时天篆像个粘人小狗跟着他,落入旁人眼中,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往后他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更可怕的是,他或许没有冤屈,本就不用洗
闻秋时双手捂脸,谨防被毛绒绒笔尖时不时偷袭,这天篆还是个流氓笔,尽喜欢占人便宜。
当务之急,他必须摆脱天篆跟随,否则太过显眼,幸而此画面除了贾棠外无人看到,如今关上门窗,有的是时间
轰轰轰。
窗外传来闷沉沉的声响,由远及近。
贾棠房间在三楼,带窗的墙面底下就是一条繁华街道,平日热热闹闹,但再热闹,也不该有如此响动。
闻秋时细耳听了听。
底下街道仿佛有极大群人在奔跑,声势浩大,地板都随之震了震。
隐隐约约,传来“天篆”“符主”“天地阁”的字眼。
闻秋时:“”
他表情僵硬地看向天篆,想起对方原本在符会,突然间飞走,难免被符会的人瞧见一路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