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莟。”上官寒月见着宁芷莟似是在蹙眉思索着什么,这才轻声问道:“在想什么?”
“躲在幕后的黑手纵然可恨可杀,但如今却不是能一心用在那些个鼠辈身上的时候。”宁芷莟忽然发问道,“南境可是有异动?南召可是眼看着萧老将军回京养伤,便跟着起了不该起的心思了。”
“你也知道了。”上官寒月却是并没有打算瞒着宁芷莟南召异动之事。
“皇上与太后莫非是动了和亲的心思了?”宁芷莟迫住了上官寒月的目光道,“不许瞒着我,如今大周可以和亲的嫡公主唯有歆儿一人了。”
“你是何时看出来的?”上官寒月眼见着宁芷莟已是看出了端倪,知道瞒是不瞒不过了的,只得实话实说道,“萧老将军旧疾复发回京养伤,南召便趁着主将不在故意挑起了事端。”
“萧鼎风回京养伤,南境也自还有白元鼎坐镇,更何况镇南王手握兵符,手下又还有白元鼎那样一员大将,南召又岂敢擅自挑起事端的?”
“想来你对南境之事也并不是一无所知的,自也该知道萧氏一族乃是百年簪缨世族,世代为镇守南境而战,萧氏一族在南境军中根基极深,又岂是后起之秀白氏一族可以在朝夕间取而代之的,更何况皇贵妃如今摄六宫大权,大皇兄又是皇位的有力竞争者,白氏一族如今是既不敢与萧氏一族撕破了脸,又害怕着萧氏一族会在暗中使诈,这才不敢全力迎敌的。”
“真是混账!事关江山社稷,更是关系到南境百姓的生死存亡,那些拿着朝廷军饷的主将竟还在那里互相倾轧着,难道他们真要眼看着南召的铁蹄践踏我大周的国土才肯停止内讧吗?”
“南召不过边陲小国,不过是想借着滋扰边境而多得些好处。”上官寒月跟着已是握紧了双拳道,“但如此内斗下去,苦的还是边境的百姓!”
“你不能去!”宁芷莟跟着已是阻止了上官寒月道,“南境一直都是由镇南王与萧氏一族共同镇守的,萧氏一族乃是皇贵妃的母族,恒亲王的靠山,你若是向皇上请旨出征,只怕是等不到你与南召正面交锋便已经被人给暗害了。”
宁芷莟方才阻止了上官寒月请旨出征,跟着亦是蹙起了眉峰道:“此番你不能亲赴南境,朝中支持你的人自然也是会极力阻止着恒亲王请旨出征的。”
如今朝堂之上上官清峑与上官寒月平分秋色,二人亦是实力相当的,又因为启帝身子向来强健,故而也没有过早的立下国本。启帝虽是因为皇后而偏疼着上官寒月的,却也没有显露出要将上官寒月立为皇储的意思。但若是此番启帝同意了上官清峑挂帅出征,一旦他立下了军功,那么便等同于是收服了南境将士与百姓的心。上官寒月一党的朝臣自然是不愿意上官清峑得下这样天大的好处的。
“皇上是怎么个意思了?”宁芷莟跟着又问道,“南境屡屡在边境滋事,皇上自然也是不会坐视不理的。”
上官寒月没有回答宁芷莟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心中是不是早已经有了答案了?”
宁芷莟跟着点头道:“从来鹬蚌相争,得力的都是守在一旁地渔翁的。”宁芷莟跟着又分析道:“安郡王素来不成器,如今又挨了五十大板,桓郡王又一直不得皇上喜欢,至于七皇子尚还年少,再者便只剩下一位刚为皇上添了皇孙的恭郡王了。”
“皇上已是下了旨意要让三皇兄挂帅出征了。”上官寒月接下来的话已是应证了宁芷莟的猜想。
宁芷莟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恭郡王上官云崖上一世悲惨的结局,上官云崖上一世因为夺位失败而被皇贵妃下令五马分尸,便是连府中的三王妃与小世子都未能逃脱厄运,被皇贵妃下令封在府中烧了个干净。
宁芷莟从来都是相信人定胜天的,但有时候她却是不得不承认,有些身外之物又的确是强求不来的。
有时候看似是求来了,可实际上却是失去了更多的。上一世的宁挽华虽是求得了皇后之位,却是因此而失去了疼爱她的母亲的,若是换成宁芷莟,她定是愿意用一切去换回叶澜霜的性命的。
宁芷莟心中一直都有一个疑问,她不知道前世到了最后,踩着白氏的尸身登上了后位的宁挽华,心中究竟是欢喜多一些,还是悲伤多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