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秋雨替你求情,我便饶了你这一回。”白氏心里头其实也不是真的恼了秋分的,不过是看着宁挽华那个样子,心中的怒火无处宣泄,这才要借着秋分出了心里那一口气的,如今既然有秋雨替秋分求情,再加之府中得力之人确实不多,如今白氏有了台阶下,自然也是会顺势饶过了秋分的。
秋分眼见着白氏宽恕了自己,当下已是对着白氏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道:“多谢夫人开恩,多谢夫人开恩。”
白氏朝着秋分挥了挥手道:“下去领罚吧,若有下次本夫人绝不姑息。”
“奴婢日后定当尽心竭力伺候在小姐身边。”秋分站起身来躬身退了出去。
“秋雨,我身子乏得很。白氏揉着太阳穴靠在了软塌之上,“好一招声东击西,那个贱人果然厉害,借着素心将咱们这一众人耍得团团转,连我都有些佩服她了,这一局当真是赢得漂亮。”
“夫人,是秋雨的错。”秋雨眼见着白氏面色不虞,当下已是跪在了地上请罪道,“是秋雨没能及时看破了二小姐的阴谋诡计,还以为二小姐是真的走投无路了,这才想要拉上咱们小姐陪葬的。”
那时白氏询问秋雨刑部大牢里宁芷莟的心思时,秋雨的回答是宁芷莟已是到了强弩之末了,素心定是眼见着宁芷莟无力回天了,这才想着要逃离了王府,好伺机找机会为宁芷莟报仇的。
“那个贱人的心思若是有那么容易猜透,华儿便不会一再折在那贱人的手中了。”白氏继续揉着太阳穴道,“那个贱人好缜密的心思,知道咱们在恒亲王府中安插了细作,故意借着细作之口将咱们引入了彀中。”
“夫人,听下面的人来报,说是恒亲王府中那个给咱们通风报信的红云,已是于昨日被恒亲王殿下给打伤了。”
白氏急着问道:“人死了没有?”
“听说还留了一口气在。”秋雨蹙了眉看向了白氏道,“那个红云是为了自己陷害二小姐的,若是被重刑拷问,也不知会不会将咱们给供出来,若是恒亲王殿下发现夫人您也牵扯在其中,日后怕是会迁怒于小姐的。”
“那婢女甘冒大险主动找上了华儿,心中定是恨透了那个贱人的。”白氏睁开了一直紧闭着的双眼道,“既是恨透了那个贱人,便不会供出咱们的,她心中该明白供出了咱们她也未必能活,若是咱们被牵连了,便更没有人能替她报仇了。”
秋雨握紧了广袖中的双拳道:“这回咱们真是上了二小姐的恶当了,竟会信了素心悄悄逃出王府是企图对打大小姐不利的。”
在素心准备逃出王府的同时,风驰亦是借着红云的身份向着潜伏在恒亲王府中的细作报了信,说素心逃出王府是为了回到左相府刺杀宁挽华的。
“若非恒亲王府的婢女通风报信,我也不会轻信了那个贱人真是走投无路了的。”白氏只觉得心中火烧一样的难受,顺势已是将红木小桌上冷透了的参茶喝了下去。
“大夫人,这茶都凉透了,喝不得的。”秋雨疾步上前一把抢下了白氏手中的半盏茶道,“小姐如今全指望着夫人您了,夫人您自然也是要为了小姐保重了身子的。”
冰冷的茶水顺着喉头浇灭了白氏心中的怒火,平静下来的白氏心下已然是清明了许多:“秋雨,恒亲王殿下为何伤了那个小婢女?”
也难怪白氏有此一问,恒亲王上官清峑从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冷的几乎没有任何表情,好似嬉笑嗔怒都与他无关似的,这样的人又怎会因为怒气而打伤了身边的婢女了。
“奴婢也不十分清楚事情的原委,只是听埋伏在恒亲王府外的探子来报,好似是因着那个红云企图用匕首刺杀素心,这才会被恒亲王殿下一掌击出几米远的。”
“企图刺杀素心?”白氏跟着已是问道,“意思是说还是让素心那个贱婢逃过了一劫。”
秋雨跟着福身道:“夫人睿智,素心是因为身上穿着天蚕甲而逃过了一劫。”
“天蚕甲,你是说那个贱婢身上穿着这世间仅有两件的天蚕甲?”白氏的语气里满是不愿相信的不可思议,“恒亲王竟是将那样珍贵的天蚕甲赠予了一个下人。”
“夫人……”
“贱人,竟是和她的母亲一样,学足了勾引男人的本事。”白氏一怒之下竟是将面前的红木小桌掀翻在了地上,“贱人,迟早让她死在我的手上。”
“夫人息怒!”秋分跪在地上劝着白氏道,“还请夫人息怒,若是吵醒了小姐便不好了,如今小姐已是不能再受刺激了。”
秋分害怕宁挽华醒着会一直吵嚷着要去找宁芷莟报仇,这才大着胆子给宁挽华服了少量的安神药的,因为顾及着宁挽华的身子,安神药的分量下得很轻,若是遇到太大的动静自然是会惊醒了宁挽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