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早有意撮合了清儿与华儿的一段良缘。”皇贵妃顺着孙姑姑地话说道,“在清儿与华儿的婚事尚未尘埃落地时,本宫自是不能由着那些狐媚子勾搭上清儿的。”皇贵妃接着又道:“宫中从来不缺那些个想要通过勾引了主子攀上高枝的狐媚子,如今伺候在皇上身边的芳贵人便是爬上了皇上的龙榻得了宠的。”
皇贵妃口中的芳贵人从前不过是在御前侍奉着的小宫娥,一朝爬上了启帝的龙榻便被册封为了贵人。
孙姑姑劝慰着皇贵妃道:“王爷是皇上的长子,自然是要勤于正业的,又怎能如毓亲王那般整日流连于风月场所了。”孙姑姑又接着道,
“上官寒月真不愧是那人的儿子,当真是演得一手好戏的,竟是让帝都之人皆以为他不过是一介风流王爷而已,便是连本宫都险些被他骗了过去。”皇贵妃在提到上官寒月时眼中闪过一抹厉芒道,“早知道本宫当初便不该留下这个祸害的。”
孙姑姑低下头并没有去接皇贵妃的话,因为孙姑姑清楚的知道这不过是皇贵妃的气话罢了,皇后当年虽是因着蓉妃而触怒了启帝,但上官寒月到底也是大周的嫡子,若是上官寒月有丝毫的损伤,一旦被人查出了实证,莫说是启帝饶不过皇贵妃,便是太后那边都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孙姑姑只是顺着皇贵妃字面上的意思回答道:“毓亲王乃是皇后十月怀胎生下的,母子本是一脉,毓亲王自然是随了皇后娘娘性子的。”
皇贵妃听了孙姑姑一番话后已是嗤笑出声道:“好一个母子一脉,且她的儿子与她乃是母子一条心,本宫却是得了一个白眼狼的,如今竟是会在本宫面前做戏了。”皇贵妃说到这里声音中已是明显含了怒意的,“从前他尚还住在景旋宫,尚还在本宫的眼皮子底下时,对本宫时何等的言听计从,人人都以为大皇子只是是严肃了些,不喜欢玩笑罢了,却不知道他是一头披着羊皮的养不熟的狼崽子了。”
从前上官清峑还未到宫外立府时,对皇贵妃的确算得上是言听计从的,在众人看来俨然是一副母慈子孝的画面。
“娘娘,王爷不过是年岁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而已,心里头却还是敬重着娘娘您的。”孙姑姑眼看着皇贵妃动了真怒,忙劝着道,“宫中的皇子要数咱们王爷最孝顺娘娘了,恭郡王与安郡王皆是比不上咱们王爷孝顺的。恭郡王为了迎娶三王妃忤逆了徐昭仪,安郡王更是因为耽于美色而连累了丽嫔被皇上训斥。”孙姑姑眼瞧着皇贵妃的面色缓和了几分,这才敢继续道,“当年皇贵妃被蜜蜂追赶,便是王爷及时带人赶到救下了娘娘您的,后来王爷救下云纹,也不过是看在她冒死救下了娘娘您的情面上了。”
“但愿真如姑姑所说,他心中还有本宫这个母妃。”皇贵妃接下来已是将话题转到了云纹身上道,“本宫当年是看在云纹待她的表兄一往情深,这才肯收留了她在身边伺候着的。”
那年的云纹虽是冒死救下了皇贵妃,可生性多疑的皇贵妃却是怀疑云纹是有些人派来勾引着上官清峑的,这才会任由着景旋宫的掌事太监将云纹送到了上官清峑的床榻之上的。
本以为云纹会如从前那些狐媚子般趁机勾引了上官清峑,却是没想到云纹会为了自己的清白以死相逼。
即便是云纹并未存了勾引了上官清峑的心思,即便是云纹已经有了心上人,向来多疑的皇贵妃自也是不会轻易相信了她的。
在云纹被人送回了御花园后,皇贵妃派人在暗中整整观察了云纹一年之久,眼见着云纹再也没有动过勾引上官清峑的心思,眼见着云纹的确是对自己的表哥情根深种的,皇贵妃这才相信了云纹并不是旁人派来勾引上官清峑的。
皇贵妃在打消了对云纹的怀疑后,便派孙姑姑将人带到了畅春宫中,时隔一年后的云纹再次见到皇贵妃时却并没有露怯,而是神色谦卑地匍匐在了皇贵妃的身前。
皇贵妃倚在贵妃榻上,看着匍匐在地的云纹道:“当初你因何要冒死替本宫引开了那些蜇人的蜜蜂?”
云纹还未开口答话,站在皇贵妃身边的孙姑姑已是厉声警告着云纹道:“娘娘想听的乃是姑娘的真心话,姑娘可要想清楚了再回答娘娘的话。”
云纹被孙姑姑忽然间的厉声呵斥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握紧了广袖下的双拳,努力平稳了有些发颤地声线道:“奴婢是为了自己能摆脱了御花园中辛苦劳作的活计。”云纹说话间已是将一双布满老茧地手伸了出去道:“娘娘看了奴婢的这双手便知道奴婢并没有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