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宁玉成尚且年幼,可怜巴巴地扑闪着一双大眼睛问宁宛然道:“可阿姐一贯都是让着成儿的,会把好吃的,好喝的全都让给成儿,还会亲手为成儿缝制衣衫,亲手给成儿做八宝甜酪吃了。”
那时的元清玄亦还是舞灼之年的少年,又是元府的嫡公子,自是不会如宁宛然姐弟那般生活的那般窘迫的。
那时的宁宛然不过八九岁的年纪,却是爱怜的轻抚着宁玉成的脑袋道:“因为你是我的弟弟,我是你的阿姐,我自然是会将好东西都让给你的。”
宁玉成接着已是歪着脑袋问宁宛然道:“那阿姐为何不能在棋盘上也让着成儿了?”
宁宛然那时虽不过八九岁的年纪,却是因为性子安静,比不得宁玉成那般爱闹腾,平日里最是静不下心来,成日里只想着玩闹,不是上树淘了鸟窝,便是蹲在树下数着蚂蚁,将夫子教他的课业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宁玉成年幼爱玩闹,静不下心来学习,五姨娘却也是不勉强他的,五姨娘从来都是胆小怯懦的性子,心中惟愿一双儿女能平安长大,自是不愿宁玉成太过拔尖,因而惹得白氏心中不快的。
五姨娘虽不指望着宁玉成成才,但他毕竟是左相府中唯一的公子,哪怕是走着过场,白氏亦是会为他请了教书先生教授着课业的。白氏明着虽是为宁玉成请了教书先生,私底下却是有些不放心的,害怕五姨娘会一心指着宁玉成翻身,而日夜督促着他在读书上刻苦上进。
五姨娘正是因为看出了白氏并没有表面上那般的贤良淑德,方才会故意纵了宁玉成整日爬树摸鱼,浑天浑地的。
日子久了白氏见宁玉成根本无心向学,认为他多半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这才逐渐对五姨娘的翠微阁放松了警惕。
宁玉成乃是好动的性子,可宁宛然却是喜静的,老夫子收了白氏的钱财,自然是要在翠微阁将满腹的才学教授给宁玉成的,不过下头认真听课的却不是六公子宁玉成,而是五小姐宁宛然,甭管是谁,老夫子每日只要用心的传授了课业便算是不负白氏所托了。
宁宛然自幼便爱看书,能够识文断字的她自然是听得懂老夫子所教授的内容的,白氏只叫人盯住了宁玉成,却是没有吩咐人盯住宁宛然的,故而宁宛然替宁玉成听课的事情白氏从始至终都是不知道的。
正是因为白氏只防了左相府唯一的公子宁玉成,而并未遣人一并留心着宁宛然,那时的宁宛然方才能在无人注意之时将自己所学的知识,复又耐着性子再教授给宁玉成的,这也是为什么宁玉成看似整日的爬树摸鱼,底子却是十分夯实的,否则也不会入了元府数个月后便被夫子夸赞孺子可教也的。
白氏哪怕是千算万算,千防万防,也是未能算计到宁玉成不过是被五姨娘耳提面命着要懂得守拙,实际上却不是如表面那般的草包,内里实则是有真才实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