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四姨娘伤得不轻,女儿随身携带了治伤的药,是素心调配好了给女儿带在身上的,虽说不是治烫伤的良药,但多少可以缓解一下四姨娘的痛楚。”
白氏颔首道:“你去为四姨娘用上吧。”
宁芷莟忙从挂在腰间的矜缨中取出了精巧的白瓷小瓶,然后又将白瓷小瓶中的粉末洒在了四姨娘已是红肿一片的手臂上。
许是白瓷小瓶中的药粉果真有奇效,四娘当即便觉得手臂上的灼痛感减轻了不少,方才还紧蹙着的双眉如今亦是舒缓了下来。
“姨娘,一定切记这几日伤口是不能沾水的。”宁芷莟边说边已是边用纱布替四姨娘包扎好了伤口。
“多谢二姑娘,都说二姑娘深得主母的亲真传,精通岐黄之术,今日受益方才知传言非虚。”
宁墨茹眼看着四姨娘一番话说完后白氏脸色已是变了色,便暗暗地向四姨娘递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再乱说话了。
四姨娘却是不以为意,只是看了眼白氏又道:“大夫人莫要介意,妾身不过是看到二小姐这一身医术,这才会想起了已故去的主母。”
叶澜霜虽是撞柱惨死,却并未被休弃,仍是以发妻嫡配的身份入得族谱,所以论起尊卑有序来,叶澜霜的身份自然是高于如今续弦的白氏的。
宁墨茹看着白氏越发不虞的神情,心中已是吓得不轻,她从小便巴结在宁挽华身边,虽说没见识过白氏的歹毒手段,却也知道她并非是外间传言的那般贤良淑德。
“母亲,姨娘被烫伤了手,实在是不便在这里叨扰母亲的清静了。”宁墨茹心慌之下福了全礼道,“女儿这就扶着姨娘回繁英阁歇着去。”
宁墨茹害怕如今被猪油蒙了心的四姨娘,还会说出什么更加触怒了白氏的话来,这才请示了白氏说想回繁英阁歇着的。
“带你姨娘退下吧。”白氏虽被四姨娘戳中了痛处,但她却从不是如宁挽华那般沉不住气的人,只是往往越是忍得住心性的人才越是可怕的,她会在对方全然不设防的情况下将之推下烈狱,已报之前的一箭之仇。想来四姨娘的孩子当年便是折在了从来都是怒而不喧的白氏手中。
虽说难忍住心性,可表面的平静,却并不代表内心真正的不在意,不记恨的。
宁芷莟眼看着宁墨茹扶着四姨娘逃命似的离开了静蕤轩,跟着也向白氏请了辞,紧跟在宁墨茹身后一并离开了静蕤轩。
“夫人,四姨娘莫不是失心疯了,敢在夫人面前提起死去的那个没福之人。”宋嬷嬷一想到方才四姨娘的那番话便觉得来气。
“怕是她的女儿有了身孕,她也跟着高兴疯了吧!”白氏语气平静,话语中却是透着诡异的残冷,“吩咐人从库房中多取些安胎的药材给繁英阁送去。”
宋嬷嬷一个转念间似是明白了白氏的用意,心下却又不免有些疑惑不解,于是将心中的不解问了出来,道:“夫人,您明明知道四小姐的身孕……”
“正是因为我知道,方才会吩咐你多送些安胎的上好药材却繁英阁了。”白氏含着笑意看向了宋嬷嬷道。
“老奴知道了。”宋嬷嬷虽不知道白氏的具体谋算,却也是能猜到四姨娘定是翻不出白氏的五指山的。
“周氏根本不足为惧,走向死路是迟早的事,且让她自己垂死挣扎着去吧。”白氏眸光一沉,却是生出忌惮之意来,“倒是云溪阁的那位,如今却是越来越难对付了。”
“从前不过是个被禁锢在云溪阁的失势嫡女罢了,不知从何时竟变得如此厉害了,如今竟然还生出了一身医术傍身,难不成她是被什么邪魔玩意儿上了身吗?”宋嬷嬷想起方才宁芷莟抓尖卖乖讨得宁凡之的注目,后又拿出灵药为四姨娘镇住了疼痛,聪慧机敏的样子又哪里像是被囚禁着长久不见天日的人了。
“嬷嬷你说什么?”白氏听到方才宋嬷嬷的一番话,脑子中似是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却又快得让她有些抓不住。
“老奴说二小姐实在是太过伶俐,如今又有一身医术傍身,实在是很难对付。”宋嬷嬷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