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在素心从宫中回到左相府的路上毁了素心的清白,让素心生不如死,又无处申诉自己的耻辱经历。
上官清峑从未觉得自己是什么良善之辈,也不惧于死后下阿鼻地狱,见着那些人居然动了歹念便索性将他们全部灭了口。
因为宁芷莟的转世重生,素心对因果循环,善恶到头终有报更加信服,她害怕上官清峑会因为生前造下的杀孽而得不到往生的机会,而会永世留在地狱受苦,所以她愿意多去救人,用自己的善因去抵消上官清峑的恶果。
饮下浮生三日的人便如同大醉了一场,醒来之后三日内的记忆便会全部消失,如今的素心已是因为药的作用有了醉酒之意。
“其实我不怕你,而是害怕……”
正当上官清峑为着素心前后矛盾的话语蹙眉时,便听着素心接着道,“我只是害怕你死后会因杀孽太重而不得往生,你看似清冷孤傲,其实也会感到寂寞吧,你肯定是希望来生可以生在普通的人家,过着母慈子孝的平凡生活吧!”
上官清峑幼时脆弱无助时生出的愿望竟被素心一语中的,心中自是震惊的,他看向了侧卧在石塌上的素心,头一回觉得平日里看似毫不起眼的小丫,内心却是十分通透的。
正是因为今生已是不可再期,所以才会翘首以盼来世,却又因着不可盼的今生手染鲜血,已是注定绝了来世。
今生手染鲜血,来世亦是不再可期,看似金尊玉贵的皇子,却原来不过是个今生绝望,来世不可再期的笑话罢了。
上官清峑的心似是被什么触动了一下,但他为人一贯清冷,不过是一瞬间的动容,眸中便又恢复了平日无波无澜的样子。
接下来上官清峑上前抱起素心走出了密室,素心也像是闹得累了,小猫一般的靠在上官清峑的怀中睡了过去。
素心再次醒来时已是两日后的清晨,她从悬挂着的青纱帐幔的床榻上坐起身时,眼中是不知所以的茫然,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这样一处华贵的厢房里。她的记忆仿佛定格在了三日前与宁芷莟宫中叙话的那一日。
“素心姑娘,你终于醒了。”听到素心醒来的动静,很快便有侍女鱼贯而入,手里或端着铜盆,或手拿着漱盥站在了素心的面前。
为首的侍女恭敬地对着素心道:“让奴婢服侍着素心姑娘换洗梳妆吧。”
素心被这眼前的阵仗吓到,怔愣在那里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侍女们是奉了管事之命来侍奉素心的,见素心既不应允,也不反对,自然也就大着胆子上前为素心梳妆打扮了。
就这样素心在侍奉了宁芷莟十余年后,头一次如今日这么莫名其妙的被人给伺候了。
“素心姑娘,外面风大,不如就系上这条柔软纱质的围锻吧”侍女说着将一条浅紫色的围锻系在了素心的脖子上,也正是这一动作,让素心注意到了脖颈上紫红淤青的伤痕。
“我怎么会受伤了?”素心看着自己脖颈上紫红色的一片淤青,却是如何也想不起来她究竟是何时受的伤。
“素心姑娘,冷护卫在听雨轩的正厅等着与姑娘一道用早膳了。”侍女们得了冷情的命令也不敢胡乱说话,只得将素心一路引致了王府中的听雨轩。
素心被侍女们带到听雨轩时冷情已是候在了那里,见着素心来了忙起身歉然道:“素心姑娘,是冷情失职才致使府中进了贼,这才会误伤了素心姑娘。”
“你是说亲王府中进了贼,我的伤是那贼下的手吗?”素心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大概是心中想不到是何等的飞贼有这般胆量,胆敢只身闯入亲王府的。
“正是。”为了瞒过素心只得将事情扯到飞贼身上,虽然早已经过了上官清峑的首肯,但如今要冷情亲口将上官清峑指认为贼,他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发怯的。
看着一脸茫然,全然想不起这几日事情的素心,冷情亦是不知道该说说些什么才能打消她的疑虑,正在冷情踌躇着不知该说些什么时,却正巧有侍女上前禀道:“冷护卫,菜都布好了。”
冷情忙顺势说道:“素心姑娘整整昏睡了两日两夜,不如吃些东西吧。”
在素心听到两日两夜这几个字后,心中已是猛然一惊,急忙问道:“我当真昏迷了两日两夜,可有通知了左相府?”
素心有些害怕宁芷莟两日没有收到她的消息,恐怕是要沉不住杀将上恒亲王府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