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终是小心翼翼地来到了透着光亮的石门前,她下意识地扣紧了手中的银针,顺着石门的缝隙朝着里面看了去,竟意外看到一身浅青衣袍的上官清峑。
这还是素心第一次看到上官清峑竟也会有眉眼含着柔情的时候,更确切的说那温柔的眉眼是含着无尽悲伤的,仿佛可以随时揉碎人的心肠似的。
从前的上官清峑在素心眼中无悲无喜,素心即敬且慕,却总是觉得他们之间隔着天堑般的距离,但如乍然今见到上官清峑竟然会有人的哀欲,霎时便生出了错觉,痴心地觉得如今只要伸出手便能触及到上官清峑,只要触及到他便能替他抚平了皱成了川字的眉宇。
平日的素心处事是何等的小心谨慎,即便爱慕上官清峑亦是深深地将那份情义埋藏在心底,如今却鬼使神差般的被自己心底的欲念所牵引着,推开了石门一路朝着上官清峑走了过去。
或许是这间密室建的隐蔽,又或许是上官清峑看着寒玉石床上容貌清丽的女子太过入神,以至于他根本未曾留意到身后缓缓靠近的素心,直至素心纤细的手指倏而抚上了他的脸颊。
素心亦是鬼迷心窍的厉害,却在手指触碰到上官清峑脸颊的同时,蓦地被他眼中骇人的眸光吓到,下一刻便已是仓皇失措地拜倒在地,却是紧张地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上官清峑缓缓地蹲下了身子,一双闪着寒光的眸子牢牢迫视着素心的一双眸子,眼中分明已是动了杀机,“回答本王的问题。”
素心起初还是且羞且惊的迷离状态,却在看到上官清峑满是杀意的目光后,那颗原本还在为着羞涩变得滚烫的心已是缓缓凉了下来,如今的素心在上官清峑眼中不过是个贸然的闯入者而已,是随时可以痛下杀手除去的。
“奴婢是无意间闯入这里的,还望恒亲王殿下饶恕奴婢的冒失。”素心淡淡开口,却是苍白无力的例行辩解之语。
在旁人看来或许此刻保命最为要紧,可素心却分明感受到了自心底蔓延出的说不清道不明的细密痛楚,那痛楚已是将她牢牢钳制住了,她甚至不及去细思目前的她正面临着小命不保的危险。
“你是认为本王好唬弄,还是仗着是她的人,这才敢在恒亲王府如此放肆的!”上官清峑显然是动了怒,说话间亦是伸出手牢牢地扼住了素心的脖颈,“本王如今只要稍一用力,便可拧断了你的脖子。”
素心被上官清峑扼住了脖颈,疼痛感伴随着窒息的感觉让她几欲流泪,她该挣扎着求情的,却选择闭上了眼睛受死。
其实素心是温婉和善的性子,与宁芷莟的刚烈倔强不同,她不愿求上官清峑不是因为强撑着不愿求饶,而是不知该如何求,仿佛只要开口去求,便是亲口承认了上官清峑于宁芷莟的一片深情,证实了上官清峑是为了宁芷莟才肯一次次救素心于危难之时的。
素心虽心知上官清峑爱慕宁芷莟成痴已成事实,但她却不愿亲口去证实那份痴情,哪怕因此她会丢掉了这条性命,又或者素心已在心底笃定着上官清峑或许不会杀他,随着脖颈上越来越重的压迫感,与喉间辗转的生疼的痛楚,素心的意识已是渐渐模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