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玉成是左相府中唯一的男丁,虽是庶子,但将来也是要承袭家业的,所以老夫人待这个唯一的孙子还是颇为照顾的。
宁玉成今年已满十二岁了,却因为被五姨娘训诫着要凡是不要出头,是以性子格外的怯懦腼腆些,只是低着头懦懦的谢过了老夫人赏的点心。
虽是十二岁的少年了,却仍是一副唯唯诺诺的小家子气,半点世家公子的气度都没有,老夫人如今见了已是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
“玉成平日都读些什么书?”老夫人忽然问道,“五姨娘可有为玉成请了先生?”
宁宛然不料老夫人会忽然发话,见宁玉成紧张的已是攥紧了手中的糕点,便只得硬着头皮,努力平稳了气息回道:“回祖母的话,姨娘已经为六弟请了先生教授着课业了。”
“玉成,你平日都看些什么书?先生平日里都教了你些什么?”老夫人并未理会宁宛然,而是看着将头埋得更低的宁玉成问道。
宁玉成与老夫人本就不亲近,不过是高兴了便赏些东西给他,如今却要故作子孙亲密的假象,老夫人能演,宁玉成自是演不来的,早已是小脸通红吗,低着头不敢说话了。
“回祖母的话……”
宁宛然看着幼弟涨红了一张脸,想要待他回答,却被老夫人冷着脸训斥道:“五姨娘没有教过你规矩吗?如今我是在问玉成的话,你何故要在一旁插嘴!”
宁芷莟眼见着宁宛然因着老夫人的训斥涨红了脸,低着头又羞又窘的在那里绞着帕子,有心想要替她解围却又担心如此做法会太过引人注目。
“既然五姨娘连基本的规矩与礼数都教不好,那从今日起玉成便搬出五姨娘的处所。”老夫人跟着吩咐一旁的福嬷嬷道“将慈安居后面的梧桐苑打扫出来,明日便抬了六少爷的东西进去。”
福嬷嬷方才应了老夫人的话,遣了小丫鬟往外间走去,一直低着头不说话的宁玉成已是“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朝着上首的老夫人磕头道:“祖母,我不想离开母亲与姐姐,祖母,我想住在翠微阁,我不想搬去梧桐苑。”
“玉成今年也十二了,你父亲十二岁时已是将四书读了个通透,你如今却连自己在看什么书都说不上来。”老夫人眼中已是含着愠怒,“可见五姨娘不但不能管教好你,反而还成了你的拖累。”
五姨娘本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只因为是庶女,又不受重视,这才会被嫁到相府来为妾的。
“祖母,成儿不想与母亲还有姐姐分开,祖母不要分开成儿和姐姐!”宁玉成毕竟还年少,听闻老夫人要将他和宁宛然还有五姨娘分开,已是吓得连连跪在地上向着上首的老夫人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