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借着宁挽华分化萧氏一族与白氏一族?”上官清峑似是听明白了宁芷莟的意思,白氏一族与萧氏一族互为依仗,若不分而化之日后必成大患。
“宁挽华的外祖宁远将军虽已至不惑之年,但他的长孙,也就是宁挽华的表兄却正当壮年,又兼骁勇善战,日后他也定会子承父业,为白氏一族再添荣光。”宁芷莟说着话锋一转又道,“而萧氏一族除却皇贵妃位高权重,再者便是恒亲王殿下您深受皇恩,其他子孙接不成器,怕是将来萧大将军的威名会无人承袭,如此萧氏一族便更是忌惮着白氏一族,如今尚有萧大将军屹立不倒,然则战场上刀剑无眼,怕是萧大将军身后,萧氏一族将无法再弹压住白氏一族。”
“你是想借着萧氏一族忌惮着白氏一族,借着宁挽华挑起事端,而后在帮着萧氏一族灭掉白氏一族?”上官清峑亦是不得不佩服宁芷莟的远见,她一个身在深闺中的闺秀,竟然能打听到萧白二家表面安好,背地里却势如水火的局势,并加以利用,借着宁挽华来激化二者之间的矛盾。
“殿下,如今白氏一族于萧氏一族便犹如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宁芷莟接着分析道,“若是萧氏一族安分还好,若是露了一点不安分的端倪,怕是更会被萧氏一族所不容了。”
“你凭什么认为本王会同意你对付白氏一族,要知道本王将来问鼎至尊之位,萧氏一族与白氏一族便是本王最大的助力。”
“殿下该知是助力也是阻力。”宁芷莟淡然而笑,从容答道,“殿下若是全然指望着白萧二族帮着殿下夺取皇位,无异于是与虎谋皮,后患无穷。”
“上官寒月有大长公主府为依仗,你却要本王如今自断臂膀。”上官清峑眸中精光一闪而逝,“你觉得本王会信了你的话自断臂膀吗?”
宁芷莟知道上官清峑是在试探自己,于是又不疾不徐地答道:“恒亲王殿下当真以为这世上有绝对的忠诚,焉不知大长公主府如今依附于毓亲王,将来待到天下大定之时不会予取予求于毓亲王?殿下又岂知毓亲王不若殿下这般,表面倚重,实则早已动了拔除之心。”
宁芷莟说的也未必全然不在理,涉及到皇权相争,天下就没有绝对可信的依附,有的不过是利益最大化而已。流云郡主虽对上官寒月情深一片,但大长公主却是心思难测,若不是有着过人的手腕,又如何能在先帝那一朝的夺位之争中全身而退,怕是到时候面对家族利益与感情的冲突,流云郡主也会要陷入两难的境地。
“你倒是对朝局,对人心看得透彻!”上官清峑鲜少赞许于人,如今倒是真心觉得宁芷莟难得对世事看得如此通透。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对权利的争夺,有争夺就会有欲望,有欲望便会有杀戮。”宁芷莟想到前世的半世沉浮,想到了满门被冤的叶氏一族,想到了那些为了自身富贵,不惜手染鲜血的刽子手们,心中的恨意便会不自觉地想要冲破胸膛,只能是极力的压抑忍耐着。
“你就不怕本王日后会过河拆桥,他朝事成之后,左相府亦会重蹈覆辙?”上官清峑不过是觉得宁芷莟对世事看得如此透彻,就不怕他日事成后自己会过河拆桥,有意为难整个左相府。
“小女说过,只想保护身边值得保护的人。”宁芷莟眼中有护着朋友的炙热,与对待那些血亲的冷漠,“至于其他的人,小女就管不着了。”
上一世宁芷莟便是被那些所谓的挚亲推入了万劫不复之地,如今再世为人,她亦是只想报复那些罪魁祸首,至于那些想要害她却没有得手的血脉至亲,她不去踩上一脚便已是仁至义尽了,又何来要护着他们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