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挽华并着上官清峑走在青砖铺就的宫道之上,两旁的宫人见到恒亲王殿下过来,俱都纷纷避让着跪地行礼,有胆大的宫女抬眸觑了眼上官清峑身边的宁挽华,眸光中亦尽是艳羡之色。
“本王还有一些事宜要处理,先走一步了。”上官清峑留下这幽幽冷冷的一句话,便径直离去了,徒留下立在当场又急又气的宁挽华。
宁挽华自觉得失了面子,一张俏脸憋得绯红,却又苦于不能当场发作,恼恨间竟是将精美的护甲生生折断。
“小姐,王爷或许是有公务要忙。”蘅翠见宁挽华面色不虞,试探着劝解着道,“方才在畅春宫云纹姑姑还劝小姐要收敛着性子,说是王爷喜欢端庄持重的姑娘。”
蘅翠原是想着云纹乃是皇贵妃身边得脸的宫女,或许她的话宁挽华还能听进去几句,却不想一句话便已是触怒了宁挽华,只见她厉声道:“一个宫女的话你竟也如此放在心上,不过一个下人而已,仗着姨母的宠爱,竟也敢说道起我来。”
“小姐,这宫中人多眼杂,万一被人听了怕是不好。”蘅翠被宁挽华惊得一跳,忙环顾四周一眼,确定没人方才安下心来。
“你怕什么,我堂堂左相府的嫡女,难道还说得一个下人的不是了。”宁挽华嘴上虽是不服软,心中却已是有些害怕了,若不是皇贵妃一直压着她的母亲白氏,她也不会因为云纹的几句话便动了怒,想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为了白氏宁挽华早就对皇贵妃生了不满之心了。
“小姐,咱们还是快些去毓贞门吧。”蘅翠亦是觉得是非之地不可久留,继而又道,“说不定一会在毓贞门,还能遇见办完事要出宫回府的恒亲王殿下了。”
待到宁挽华与蘅翠走远了,云纹的手方才松开了身旁小宫女的手臂,叮嘱道:“今日大小姐的话若传出去了只言片语,休怪我不念往日的情谊。”
“姑姑,我是断然不敢违背姑姑的意思。”那小宫女是云纹的心腹,自是会为云纹不平道,“姑姑可是畅春宫的掌事姑姑,那可是位在正五品的,大小姐一口一个下人的,真真是太可气了!”
“左相府嫡出的小姐自是高贵的。”云纹看着早已消失在宫道尽头的宁挽华,眸中的神色悲喜不露,只是淡淡吩咐道,“你追去毓贞门把娘娘赏赐的雪烟绫交给大小姐。”说完又复又叮嘱道:“记住,管好你的嘴,不该说的半句也不要多说。”
“是,一定完成姑姑的嘱托。”小宫女自是不敢违拗云纹的吩咐,郑重地接过红漆托盘便朝着毓贞门的方向而去。
待云纹自外面回来,皇贵妃早已从榻上起了身,如今正在修剪着一盆芍药花。
皇贵妃问道:“怎么去了那么久?”
云纹答道:“王爷与大小姐说着话,奴婢不好打扰,默默跟着他们走了一段,直至王爷离开,奴婢才将娘娘赐下的雪烟绫亲自交给了大小姐。”
“清儿没有送华儿回府?”皇贵妃手上的动作缓了下来。
“王爷有些事要处理,便遣了大小姐先去毓贞门那边候着。”
皇贵妃听了云纹的回答方才恢复了如常神色,继续修剪着芍药花枝道:“今日的事你怎么看?”
云纹一向懂得皇贵妃的心思,当即便道:“娘娘指的是大小姐嫁入恒亲王府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