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素心离开后宁芷莟越发懒在了追月轩中不肯出门,便是上官云歆邀了她去御花园赏花也是不肯动弹的。
素心自那日之后亦是再没有来看望过宁芷莟,九公主以为她们是闹别扭了,便在心中寻思着要如何化解她们的心结。
这日上官云歆一早便换了寻常的女装,径直来到了宁芷莟住的寝殿中,见她仍是如以往一般伏在窗边想着心事,终是忍不住走到窗边一把拉住宁芷莟便往外间走。
“歆儿,你这是做什么?”宁芷莟被她拉的趔趄几步,好不容易才站稳了身形,这才注意到上官云歆身上穿着常服,问道,“你要出宫去,是去大长公主府吗?”
上官云歆贵为公主,自是不能与她一般随意出宫的,偶尔出宫也不过是去大长公主府看望大长公主罢了。
“姑祖母说想我了,昨日派了人入宫传话,说是要我去陪着说话解闷了。”上官云歆边说边吩咐一旁的侍女为宁芷莟更衣梳妆。
还不待宁芷莟反驳,上官云歆便已是拉着宁芷莟坐在了铜镜前描眉梳妆了。
“我一个人出宫好生没意思,这才要宁姐姐陪着我一道出宫的。”
上官云歆的一番话说得一点都不实诚,却是让宁芷莟颇为感动,别人眼中金尊玉贵的九公主,其实早已被这红墙朱瓦困得厌烦了,能偶尔出宫去得大长公主府该是上官云歆最为期盼之事了,如今却说成好没意思,不过是想寻个借口带着宁芷莟一道出宫去的。
“我陪你去。”宁芷莟说着主动将一支白玉簪插进了发髻间,“来回的路上也能陪你说说话,免得闷坏了你。”
“宁姐姐真是这世间最体贴的好姐姐了,难怪月哥哥要对姐姐你那般的魂牵梦萦,念念不忘呢!”上官云歆说着亦是帮着宁芷莟在发间又簪了两朵珠花。
“什么时候学得和他一样没得个正形了。”宁芷莟说着用手指在上官云歆的额头上戳了戳。
上官云歆知道那个“他”指的是上官寒月,于是故作惊讶玩笑道:“莫非是月哥哥对宁姐姐做了什么无礼之事,才会引得宁姐姐如此恼了月哥哥的!”
上官云歆不过是一句玩笑话而已,却引得宁芷莟想起那天上官寒月那个温柔的吻,接下来整张脸便都红了起来,只得一把夺过侍女手上的桃木梳子,低头一个劲的梳着头发来掩饰如今内心剧烈的起伏。
但好在上官云歆如今还没有心上人,所以并未看出宁芷莟粉面含春的羞赧之色,只是一个劲地自顾自说道:“你别看月哥哥有个什么风流王爷的头衔,但其实他从未对其他姑娘上过心,哪怕是春风楼里那些个娇滴滴的姑娘,月哥哥也是从未放在心上过的。”
宁芷莟忽然想起那日她和上官寒月一道去春风楼的情景,那日也是有如花娇艳般的姑娘涌了上来,上官寒月虽也是含笑着并未拒绝她们上前攀谈,但那目光却分明是如看着满园的春花,不过是匆匆过眼,却是并未经心的。
“宁姐姐,月哥哥可怜我自幼没了母亲,对我的确是宠爱有加。”上官云歆说着看了一眼宁芷莟又道,“但我却没有见过月哥哥那般温柔的姿态,他虽不比清哥哥为人清冷,但是也不是一个会轻易显露柔情之人。”
若是上官清峑那双凌厉的眸子让人觉得深不见底,那么上官寒月一双璨若琉璃的的眸子同样给人一种看不清本真的感觉。
他们二人都是身在皇家,又都是启帝看重的亲王,二人更是争夺皇位的一对劲敌,若是真的那么简单便被人一眼看透,那自古也就没有那么多为夺帝位而生出的血雨腥风了。
听到后来宁芷莟只觉得方才还悸动着的一颗心,到最后却是沉重了起来。
最后上官云歆还在说些什么,宁芷莟却是再也听不进去了,只是任由着宫人搀扶着上了马车。
一路心事重重的宁芷莟并未留意马车驶向了何处,直至外面有人掀开了车帘,她才发觉唤她的人分明是宁宛然。
“二姐姐,我可见到你了。”宁宛然边说边伸出手想要扶宁芷莟下得马车来。
“宛然,怎么是你?”宁芷莟将手递给了宁宛然,然后由她搀扶着走下了马车。
“芷莟,是我们大家商量好的,想要给你一个惊喜!”明飒说着也走上前来拉住了宁芷莟的手道,“还得多谢毓王爷成全了我们这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