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云歆不同于明飒在北境长大,天高皇帝远,不懂得中原那些个裹脚布一样长的规矩,但上官云歆出身宫廷,自是知道女子的贞洁是何等的重要,一旦女子失贞被人知晓,恐怕便只剩下死路一条了。
“你们中原的规矩真多,我们那的少数部落里只要相互看对了眼,拜了天地便算是礼成了。”明飒边说边摇着头道,“看来做你们中原的儿媳妇忒的受拘束,哪里比得上我们大漠儿女,无拘无束的自在。”
“莫非你是动了嫁入中原的心思了?”上官云歆到底是孩子心性,随即便玩笑道,“莫不是凤鸣哥哥打算求娶你了?”
“打趣到我头上了,看我不撕了你的嘴。”明飒说着便作势翻着袖子要去收拾上官云歆。
“好热闹,就连九公主也出宫了。”那厢明飒追着上官云歆不见了踪影,这厢上官清峑与素心站在不远处的屋顶上将院中的情形尽收眼底。
“这件事当真叫小姐为难。”正是因为此事颇为难办,进退两难间素心才一直瞒着宁芷莟的。
“不过是个一贯侍奉在身边的小丫头而已,却也能叫她那般伤神。”上官清峑或许是无心之语,确让闻之有意的素心一下子惨白了脸。
“若是冷情有一日遇到危险,殿下可否会为他……”素心话说到一半便觉得不妥,故而没有再说下去。
“本王身边的人,谁敢动他一根汗毛。”上官清峑并未正面回到素心的问题,却是不经意的在素心面前做到了有问必答。
莫珏已将药熬好了由小丫鬟端着来到了上官寒月身前,她再一次请示道:“王爷是否真的要将药喂给素蕊服下。”
莫珏虽也知道宁芷莟选择打掉素蕊的孩子也是实属无奈,但是上回眼见着素蕊为了保住腹中的胎儿对着他们苦苦哀求,同为女子,自是知道女子的慈母心肠的,素蕊对于腹中孩子的爱护之心真真是叫人动容。
“送进去吧。”上官寒月了解宁芷莟的性子,再者,他就算是劝的住今日,却也不能日日派人看守着宁芷莟,终归是要她自己想通了才是。
莫珏依言将堕胎药送了进去,不一会里面便响起了素蕊的哭嚎哀求之声,再接着便是碗盏落地哐当叮铃之声。
“素蕊,你不要做傻事,我不逼着你喝下这药便是了。”上官寒月隔着门都能听到宁芷莟声音中的恐惧与无奈,急着推门进去时正好看见素蕊砸烂了药盏,将碎裂的瓷片按压在手腕之上。
“小姐,夫人对奴婢有救命之恩,小姐更是对素蕊恩重如山。”素蕊情绪有些激动,压在腕上的瓷片将手腕滑出一道深深地血痕来,“这个孩子本不该来到这个世上,奴婢这就随她一块去了。”
“素蕊,不要,我求你了,你千万不要做傻事!”宁芷莟像是被素蕊的举动吓到了,只一个劲的说不要,若不是上官寒月闯进来隔空点了素蕊的穴道,恐怕如今的素蕊已是用那碎瓷片割断了手腕上的经脉了。
房梁之上自瓦片间看到素蕊发狂一幕的素心,若不是被上官清峑自身后扶住,怕也是要惊得整个人从房梁之上滚落而下了。
上官清峑见素心脸上苍白,身子止不住的颤抖,于是忙抱着她跃下了房檐,一个闪身回到了雅间之内。
“奴婢失态了,方才多谢殿下仗义援手。”素心红着脸拉开了与上官清峑之间的距离,而后福身道,“还请殿下勿要怪责奴婢。”
看着如今诚惶诚恐的素心,上官清峑脑海中不禁跃出那些宫女们犯了错时,也是这般害怕的模样,不知为何心下却是隐隐地起了些怒意:“本王救你是因为本王就在你身边而已。”
素心亦是惶惑,为何上官清峑的语气中似是忽然起了怒意,只得是更为谦卑的俯下身子道:“多谢恒亲王殿下的救命之恩。”
“起来吧。”眼看着素心好似是察觉到了自己的怒意,上官清峑的声音方才又恢复了平日的无波无澜。
或许是因为素蕊方才的眼神太过绝望,亦或许是上官清峑身上淡淡地冷香此刻还萦绕在鼻尖,恍然让素心有着现实与虚幻交织的迷幻感,神思迷离间素心觉得步伐都有些虚浮,不自觉地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上官清峑见素心脚下虚浮,下意识地想要去扶,可刚伸出手却又觉得不妥,最终还是止住了去扶她的动作。
“殿下可否将冷情借给奴婢一用?”素心从来都是和风细雨的温柔女子,可上官清峑此番分明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