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出事后宁芷莟便躲在宁宛然的翠微阁谁也不见,眼看着再过两日便是宁墨茹出阁的日子,左相却眼见到宁芷莟不过因着区区几个小贼,一场大火便吓得六神无主,不免对之大失所望,转而便是更为看重如今炙手可热的大女儿了。
“从前母亲总叫我多多提防着宁芷莟那个小贱人,如今姨母不过略施小计,伤了那小贱人身边的心腹之人,她便躲在翠微阁中不肯出来。”宁挽华一想到宁芷莟或许因为此次打击一蹶不振便顿觉心中无比畅快,又道,“便连父亲要去看她,都被她以身子不适挡在了门外,如今父亲对她已是大失所望了。”
与宁挽华不同,白氏在得知宁芷莟将自己关在房间谁都不见后,心中的疑惑显然是大过欢喜的。通过那么多次的交手,宁挽华明里暗里多少次栽在宁芷莟手中,就连一向不喜欢叶澜霜的老夫人,如今亦是对宁芷莟起了忌惮之心。
“华儿,越是这样的时候,你行事越发要稳重。”白氏看着最近因为恒亲王的维护和宁凡之的看重已然有些飘飘然的宁挽华道,“皇贵妃很快便会向皇上去求为你和恒亲王赐婚的圣旨,你也很快要做亲王府的主母了,行事切记要稳妥些再稳妥些!”
“母亲且放宽心去。”宁挽华一听启帝很快便会为她和上官清峑赐婚,心中早已是乐开了花,“有姨母疼我,又有表哥肯护着我,母亲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宁挽华撒娇似的直往白氏的怀里钻,她从小便被白氏当成眼珠子宠爱着长大,哪里知道亲王府与如今的左相府是万万不能同日而语的。
白氏顺势搂住了宁挽华,她宠了十七年宝贝女儿,一路走来双手都浸在血里才换来了如今的一切,往后的路上为了护着宁挽华,白氏自然也是会拿出遇佛杀佛,见人杀人的狠劲来。
皇贵妃和白氏这边为着上官清峑和宁挽华的婚事各自怀揣着自己的心思,宁芷莟却因为素心的受伤与素蕊的失踪将自己关在房内不吃不喝。
“二姐姐,九公主已经在前厅后了两个时辰了。”宁宛然一开始以为宁芷莟不过是一时受了惊吓,缓两日便好了,却不曾想到如今离宁墨茹出阁不过一日的时间,宁芷莟却还将自己关在房中谁也不肯见,如今竟是九公主亲自来看望她,都被她挡在了门外。
“二姐姐,九公主来看二姐姐了,二姐姐你还是出来见一见公主吧!”宁宛然一想到宁芷莟如今躲在房中不吃不喝定是憔悴不堪,眼看着明日便是宁墨茹出阁的日子,这叫她如何不着急,于是加重了手上的力度敲门道,“二姐姐,咱们不好让公主久候,姐姐还是出来见一见公主吧!”
“二姐姐还是不肯出来,也不肯吃东西吗?”这几日间为表姐妹间的情分,宁馨予已装模作样的来看过宁芷莟几次,然而她跑的最勤的自然还是要数宁墨茹的繁英阁了,一则是宁墨茹即将要出阁,作为姐妹她该多多关心以示姐妹间的情分,二则如今宁挽华正是被众人捧在手心里的时候,去了也可名正言顺的巴结着宁挽华了。
“父亲知道二姐姐将公主拦在门外发了好大的脾气,母亲如今也亲自去了正厅向公主赔罪了。”宁馨予一脸忧色,虽故意压低了嗓音却仍是叫周围侍奉的侍女听见她道,“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如今二姐姐可是皇上亲封的亭主,若是连自己亲妹妹的婚宴都缺席,怕是要惹人非议了,到时父亲那边怕是也……”
宁馨予假意发现自己失言了,终还是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而后看了一眼宁芷莟所居的东厢房紧闭的房门,拉着宁宛然来到一边小声道:“明天父亲哪怕是派人一路搀扶着,也定会将二姐姐她架到婚宴现场的。”
宁宛然又如何不知道这个道理,若是宁墨茹只是嫁入寻常官宦家为妾也就罢了,偏偏是嫁入门第显贵的安国公府为嫡媳,便是很少出门应酬的老祖母,明日都是要亲自出了慈安居给宁墨茹送嫁的,宁芷莟若再如此这般躲在房内不肯见人,怕是真的是要触怒了宁凡之了。
屋内听着窗外故意将左相发怒消息传递进来的上官寒月,此刻正坐在宁芷莟对面看着她有滋有味的喝着一碗燕窝粥。
“方才那位是你的盟友?”正在喝着燕窝粥的宁芷莟听到上官寒月有此一问,不禁放下了手中的瓷芍,有些疑惑的看向了上官寒月道,“她费尽心思将父亲盛怒的消息传递进来,你为何会认为她仅仅只是我的盟友而已?”
“她这几日虽来看望过你,却不过是应卯而已。”上官寒月的目光顺过窗纸上的小洞看向了窗外还在耐心的劝解着宁宛然道,“相反你的五妹妹虽然没有给你提供任何外界的消息,却是出于真心的关心着你,才会一直在窗外劝解着你的。”
如若真心关心着一个人,在她遭逢逆境时便会不自觉地为她担心,就像上官寒月其实心中早已猜到宁芷莟不会因为这么一点小挫折而一蹶不振,再者素蕊还没有找到,也容不得宁芷莟一直消沉下去,可他却还是忍不住想要亲自来看一看她是否安好。这才兜了那么的圈子让九公主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去,他方才能趁机溜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