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还真是有福气,有你这么一位红颜知己。”上官清峑终是开口,却是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闲话。
“殿下不为霸业考虑,一心只是想着窥探女儿家的心肠吗?”宁芷莟语气不善的回了上官清峑一句。
“女儿家的心肠”,上官清峑心中重复这句话,她只有在对待上官寒月时才会有女儿家的心肠,旁人便只配得到她的算计而已。
“你爱慕上官寒月,为了他不惜冒失的在父皇面前举荐流云郡主。”上官清峑审视着宁芷莟,那目光仿佛要将她身体看穿似的,“一个比你自己性命还重要的人,若是有朝一日你突然就想要为他抛下一切了,那本王又能奈你何?”
“敢问恒亲王殿下可否有真心思慕过一个人?”宁芷莟不待上官清峑回答便继续道,“若是殿下有真心思慕过一个人,便会知道思慕一个人不是不顾一切,只为与他在一起,而是即便不能与他在一起,也要不顾一切的保他一世平安顺遂。”
“你想保他一世平安顺遂?”
“王爷答应过,只要无关霸业,不会伤害无辜。”
“本王向来言出必行。”上官清峑顿了顿,话语已是点出了其中的厉害道,“只是一山不容二虎,届时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殿下要的是大周的江山,而不是您的亲弟弟毓亲王的性命。”宁芷莟抬眸看向上官清峑,眸光一瞬不瞬地看着上官清峑审视的目光道,“臣女要做的是为殿下谋得江山,而不是除掉毓亲王。”
“你想要同时得到大周的江山与你爱慕的男子?”上官清峑几句话便将宁芷莟的想法全盘否定,“要知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臣女根本无意于江山,不过是为了殿下做嫁衣罢了。”宁芷莟继而又道,“臣女也从未想过要与他有什么牵扯,所求也不过他能够一生顺遂罢了。”
宁芷莟是知道未来大周局势之人,未来大周会一分为二,从此南北战火不断,宁芷莟也不愿看到天下生灵涂炭,但要阻止大周分裂,并不是凭着她一己之力可以改变的,她所能做的只有是护住她身边所有她在意的人。
“你似乎对本王不太友善?”过了半晌上官清峑突然问道,“可是因为外界传闻本王表面克己复礼,实则却是残暴不仁之辈。”
“我与恒亲王殿下只是盟友。”宁芷莟答道,“殿下的性情如何与我无关,克己复礼也罢,残暴不仁也罢,一代君主又何须去在意别人的评价,只需在后事评价殿下的功过时无愧于心罢了。”
冷静客观到几乎无情的回答,全然不似方才要进入围场陪在上官寒月身旁,生死与共的冲动之举。
“你迟早会知道生在帝王之家的皇子亦都不能免俗。”上官清峑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你认为他凭什么与本王斗了这么多年,他和本王不过是殊途同归的一路人。”
“不必殿下好心提点,臣女既知道生在帝都富贵人家的子弟亦不能免俗,自然也就知道身在天家,自然是要背负更多无奈的。”宁芷莟知道上官清峑无非是说上官寒月并没有表面那般简单。
“你知道人人都戴着面具便好。”上官清峑也不知他为何要提醒着宁芷莟要小心,好似生怕她被人骗去了一颗真心似的。
“在帝都所有人眼中小女不过是左相府病弱而不得宠的嫡女,在王爷眼中小女是心思莫测之人,而在皇贵妃眼中小女更是凶黠多巧计,一个人却有千般面孔。”宁芷莟笑意中夹杂着些许无奈道,“身在这富贵云集,又危险重重的帝都,谁不是掩藏在面具之下,难道殿下如今用来示人的便是您的真面目吗?”
“本王的确是带着面具示人,但本王绝对不会心悦一个戴着面具示人的人。”上官清峑直视着宁芷莟,想要看她如何回答自己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