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芷莟借着采药去了无极山之巅,苏墨文似是懂得她的心思似的,并未追问素心她何时能够回来,而是每日安静的由素心为他换药。
俗话说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有些事,有些人终究是要面对的,所以自无极山之巅采药归来后,宁芷莟第一次去见了苏墨文。
强自压下心中翻腾的思绪,宁芷莟抬手敲响了门扉,很快苏墨文便来为她开了门,再一次见到一袭白衣出尘的苏墨文,宁芷莟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进来吧。”苏墨文退开两步将宁芷莟让进屋中,如此谦和有礼的偏偏公子方才是宁芷莟心目中熟悉的人。
进到屋中的宁芷莟难免有些局促,只坐在那里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倒是苏墨文还是从前的温润模样,轻笑着柔声道:“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没话说时便喜欢看着鞋尖。”
宁芷莟和苏墨文一起长大,幼年的宁芷莟是个怯懦又孤僻的小姑娘,也只有苏墨文会耐着性子和她说话,哪怕他说十句,她一句也不回只盯着自己的鞋尖看,他亦还是会每日来去云溪阁看望她。
“你身子一向就弱,从帝都到凉地山高路远,你还好生歇着才是。”苏墨文还是一如从前那般关怀着宁芷莟。
“我一切都好,你快回去歇着吧!”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如今纵有千言万语宁芷莟亦只能对他说声对不起。
若不是因为她,如今的苏墨文定会是国公府中最受宠的孩子,国公府最受宠的孩子同时也是最有前途的孩子,这般得天独厚的条件,这般的优秀,再加上国公府几世累积的功勋,将来的前程定是不可估量。
“其实也怨不得你,不过是我一不小心着了她的道而已。”
苏墨文虽没有明说宁挽华之所以囚禁他,是因为一直都得不到他的一颗真心,宁芷莟却也能大概能猜出宁挽华一向要强,对于她得不得最解恨的办法便是毁掉。从小苏墨文便护着病弱的宁芷莟,无论那时的宁挽华如何示好巴结,苏墨文始终都不曾正眼看过她,这也成为了最后宁挽华下了狠心囚禁苏墨文的重要因由。
恍如隔世,经年流转中那种熟悉的感觉一下子涌上心头,那年他们都还小,可苏墨文却总能如大人般护她周全,从前懵懂无知,如今才知那是苏墨文对她的一片爱护之心。
“墨哥哥!”这个幼时常挂在嘴边最温暖的称呼,如今宁芷莟竟含着泪又唤了出来。
“莟妹妹,你别哭了。”苏墨文幼时便最怕宁芷莟哭,只要她一哭他便六神无主没了主意。
“墨哥哥,白氏和宁挽华为何要对你下手?”宁芷莟知道苏墨文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语气已是含了执拗之意,“墨哥哥,我今日一定要知道事情的真相,我用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求你告诉我真相。”
有些事情宁芷莟打算亲自从苏文墨这里得到答案,她和宁挽华与其说是姐妹,还不如说是天生的宿敌,她的母亲,叶氏满门,以及苏墨文,桩桩件件她日定要向白氏和宁挽华一笔一笔的讨回来。
苏墨文不得不承认宁芷莟的一番话正戳中了他的软肋,他苏墨文最在乎的自然是与宁芷莟之间的情分,她用这个来求他,他又如何能够拒绝她了,最终苏墨文还是将事情的真相对宁芷莟和盘托出了。
白氏与宁挽华一直视宁芷莟为眼中钉肉中刺,他们想要拔出这根肉中刺,苏墨文便成了最大的阻碍,宁挽华自小便爱慕苏墨文,可对方却为了宁芷莟特意拉开与她的距离,从来都是以礼相待。
宁挽华虽自小便有入宫为后的志愿,可年少时她到底抵也挡不住一颗怀春的少女心,也曾对苏墨文倾心相待过。可那时苏墨文的一颗心全系在宁芷莟身上,只盼着待到她碧玉年华便娶她为妻,让她入苏门,他必会倾尽一切护她一世安稳。
前世今生那彻骨寒心的恨却原来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误会,道现在宁芷莟方才才知上一世她满心待嫁之时,苏墨文已是被白氏和宁挽华软禁了起来,他根本不知道他从小护着的姑娘竟会被人陷害至死,以至于前世今生都恨着那一个叫苏墨文的男子。。
那一年宁芷莟被绑在木桩之上,晒到全身溃烂时看到的那个苏墨文,根本不是真正的苏墨文,而是被人覆上了面具的苏墨文。
“她怎么敢对你下手?她怎么能忍心对你下手?”苏家世代功勋,更何况宁挽华是心慕苏墨文的,纵使没有媒妁之约,也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