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子然只觉得脑袋嗡地一声一片空白,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有勇气开口问荆狂的。
“你做了什么……”
“抱歉了,兄弟。你的师姐实在是太漂亮,我一时没忍住就……哈哈,你懂的。真是美哉快也!”如同只是做了微不足道的小恶,荆狂用轻松的语气继续说道,“你的师姐虽然已经成了我的人,但如果你肯加入我血魔宗,我把她送给你也是可以的。我想兄弟你是不会介意她是否完璧的,对吧。”
曲子然死一般地沉默着,荆狂的每一个字都像是针一样扎在他的心头。希望就像是黑暗夜风中的蜡烛,它给你照亮道路的同时却也有着随时会熄灭的脆弱。悔恨、自责、各种难以面对、忍受的情绪交织、翻搅在一起,如同吞噬一切的漩涡般将曲子然的理智吞没,最后剩下的,就只有不可遏制的怒火。
“哦?杀气。”感觉到曲子然的杀气,荆狂轻蔑地冷笑一声,“哼,我奉劝你不要做傻事,就凭你,是奈何不了……”
荆狂的话戛然而止,因为曲子然身上的杀气之重,让身为修魔者的荆狂也吃惊了,他甚至看到曲子然周围的空间都因为杀气而扭曲起来。
必须逃!荆狂内心深处生出这个念头时,曲子然拔剑了,荆狂也毫不犹豫地使出了压箱底的血魔宗绝学。
一切的开始与结束只在霎那之间,接着一道尖利得让耳膜出血的声音划破天空,使得整个玉梧台都随之栗抖起来,荆狂站立的地方只留下一道喷溅的血迹,而他本人则化作一股血雾,如离弦之箭一般消失在天空,只余一句狠话在天空回荡。
“曲子然,他日我必报这一剑之仇!”
“……”
曲子然强忍住追杀荆狂的冲动,低头看向面前的秀楼,沉默良久,他颤抖着提起脚,却犹豫着又放下来;再次尝试,却仍然无法迈动脚步分毫。他不知该如何面对里面的一切,也不知该怎样安慰师姐,更不知该怎样向师姐恕罪……
“何方狂徒,胆敢擅闯徽音宗!”
一个声音将曲子然惊醒过来,他急忙转身看向来人,却顿时呆住了。在到来的十几人中,最前方的那道熟悉的倩影,不曾被岁月留下丝毫痕迹;不知多少次,总是重复地出现在曲子然的梦中。
“师姐!”曲子然化作一道光,瞬间就包裹住了对方。
好快的速度!蓝绮柔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对面的陌生男子抱在了怀里。娇羞与惊怒让她本能地想要反抗,但对方那句“师姐”却让她不禁迟疑了起来,由于被紧紧抱在怀中,蓝绮柔能嗅到对方身上那有些熟悉的气味,而对方那急促的心跳,只是听一耳,就能感觉到它传递的欣喜。一个名字就那样涌上了心头。
“子然!是子然吗……”
“是我啊,师姐!”
“你……你回来了!”
蓝绮柔的声音有些颤抖,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五年来,每当寂寞时,她都会到乾武山走一走;但那空荡荡的屋舍,只能让她平添烦恼。多少次,她犹豫着要不要忘掉这个几乎不可能再与自己有交集的小师弟,可是,她做不到。但现在,曲子然竟然奇迹般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不仅长得比自己还要高了,也凭添了许多成熟的气息。
呜……
蓝绮柔的脸色突然红了,她突然意识到两人现在的做为有些不妥,想要提醒曲子然,但又不好意思开口。正在此时,她的秀楼内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蓝绮柔连忙借机推开曲子然,说道:“你等等我,我去看看。”没空再理会曲子然,蓝绮柔急忙冲进了秀楼中。
其他跟随而来的女弟子还没跟上事情发展的节奏,只是想随着蓝绮柔一同进屋查看情况,却被曲子然拦了下来。
“这里只有师姐能进。”
曲子然的举动无疑让众女弟子很生气,她们七嘴八舌地质问起曲子然来。
“你凭什么不让我们进?”
“你刚刚轻薄我家大师姐了吧?你好大的胆子啊!”
将众人的声音平复下去的是蓝绮柔焦急的喊声。
“傲雪,发生了什么事!别怕,我在这!”
短暂的沉默后,传来了撕心裂肺的的哭声。
“呀,是龙师姐(师妹)!”
“傲雪(师姐师妹)她怎么了?”
即使女弟子们没有责问自己,曲子然还是愧疚地低下了头。他已经猜出屋里的另一个人是谁,正是当初他下山时,代替师姐为他送行的那个女子。曲子然曾经听蓝绮柔提起过,她同意师妹们随意进出自己的秀楼,因此她的秀楼已经俨然变成了一个公用的聚会场所,龙傲雪会在里面也就不奇怪了。
曲子然这样想着,向天空望去,原来是又有人向着玉梧台飞来了。为首的是一个外貌三十左右的女子,她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弟子,有男有女;仔细一看,曲子然不禁激动起来。
一个呼吸的功夫,来人已经悬停在了曲子然以及众女弟子面前,目光锁定在了曲子然身上。
“拜见师父!”众女弟子纷纷行礼,曲子然也连忙鞠躬一礼。
“发生了什么事?”为首的女性问道。见众女弟子面面相觑,她冷哼一声,看向曲子然。“你又是什么人?为什么一个外门的弟子会出现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