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赵世杰热情地邀请众人住了下来;等姚杏儿等人休息后,赵世杰也屏退了下人;他终于可以跟曲子然单独谈话,而曲子然也终于不用再虚与委蛇了。
“呵呵,没想到我下山后遇到的第一个熟人会是你。关于事关宗门利益的说法,你最好没骗我,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
曲子然并非虚张声势放狠话,而是他清楚、他也知道赵世杰清楚,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同于他们在徽音宗外门的时候了。曲子然现在完全有实力摆平赵世杰家,而即使他这样做了,宗门也管不着他。因为,自从走出宗门的那一刻,他与赵世杰的矛盾都只能算是江湖恩怨,与宗门再无相关了。
听了曲子然的话,赵世杰面露尴尬之色,讪笑说:“曲师兄这次能出手相助,真是让我感动、更让我惭愧。之前在外门时是我做得不对,只怪我年轻识浅,也没有勇气反抗贾公达,现在我真是追悔莫及,还望曲师兄能不计前嫌,原谅我。”赵世杰说着来到曲子然面前,竟然单膝跪下地请罪了。
曲子然不知道赵世杰是不是真心话,他也没心思去猜,因为他注定与赵世杰不会有太多交集。所以,他决定先听听赵世杰说什么。
“快快起身,我原谅你就是。”
“多谢曲师兄了。”赵世杰接着亲自为曲子然斟了一杯茶,然后试探问道:“曲师兄此次下山,是因为觉醒了灵根,所以外出来完成内门的任务吗?”
赵世杰的话一下子就戳到了曲子然的痛处,但后者正想要试探一下对方,便回答了实话。
“我没觉醒灵根。此次下山,就是来寻找觉醒之法的。”
闻言,赵世杰先是很惊讶,随后惊喜之色从他脸上一闪而过,他急忙倾斜身子问道:“难道师兄发现了觉醒的线索?”
“没有。”曲子然摇摇头,“但这天下之大,未必没有办法觉醒灵根。”见赵世杰一脸狐疑,曲子然讥讽道:“怎么?你不相信我吗?”
赵世杰连忙低头看向手中茶杯,尴尬地笑了笑。“不不,只是觉得佩服师兄的决心罢了。”
曲子然不想跟赵世杰多纠缠此事,于是说:“信不信由你了。现在,还是告诉我为什么说玉矿的事牵扯到宗门利益吧。”
“听师兄的。”赵世杰整理了一下思路,问道:“曲师兄,你知道玉在宗门用量很大吧?”
曲子然点头“玉石可用来制造玉符、法阵、法宝与丹药,用量巨大是必然的。”
“师兄说得没错。那么,你知道这些材料是从哪里来的吗?”
“难道不是宗门从各地收集、购买来的吗?”
“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是。”赵世杰解释起来。“实际上,大多数的材料、不论是药材还是矿物,都出产自各个洞天福地或者是各种秘境。”
曲子然完全没听闻过这些内容,不禁来了兴致。“我们形容一个地方景色美丽时,常常说它是洞天福地,难道这个词不止是一个赞美、修饰之词吗?”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说洞天福地和秘境可以看成是与世俗完全不同的小世界,因此里面能够生长出世俗中不可能存在的东西。对了,听说我们的宗门就是在洞天福地之中。”
“是这样啊,难怪像是玄极峰那样的高峰,在宗门外完全看不到踪影呢。”曲子然的神思不禁飘向了远方,直到赵世杰的话又将他拉了回来。
“说到这,想必曲师兄已经猜到了。玉石其实是作为少数之一,也可以从世俗采购的材料。在世俗能拥有稳定的玉石来源,对宗门来说也是非常有利的。所以我才说玉矿的事关乎宗门利益。”
曲子然相信赵世杰说的是实话,但绝非他所说的那样子大义凛然,曲子然于是直白地发问了。
“你口口声声为了宗门利益,但更多的是为了你自己家谋利吧?”
“我不否认其中也牵扯到我家族的利益。”赵世杰很理所当然地说道,“像我家这样连续三代都没人觉醒灵根的,想要不失去与宗门的联系,怎么可能不想办法为宗门做贡献呢。”
曲子然听出了赵世杰话语中有很多无奈,而后者一谈到这里,话不自觉地就多了起来。
“只可惜,我赵家势单力孤,面对霸拳门这样的小角色,也不得不与之妥协。”赵世杰看向曲子然。“曲师兄你可知道,这霸拳门所在地虽然离县城不远,但严格算来它已经是外县的门派了,有什么资格参与这里的争端?”
“这霸拳门有什么可忌惮的?你家里难道没有其他高手可以震慑它吗?还是这霸拳门也有修真界的背景?”
“它不过是一个近千人的中等规模的门派,哪有什么修仙界背景。”赵世杰不禁苦笑,“至于我为什么忌惮它,曲师兄你孑然一身,是很难理解我这有家有业之人。”
这算是炫耀吗?曲子然不禁暗自嘟囔一句。
不知曲子然所想,赵世杰继续解释:“我家所有习过武的家仆、护卫总共不到一百人,怎么与霸拳门抗衡?我家功夫最高的是家父,可惜他正在外省采购货物,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而虽然我与那霸拳门的副门主功夫相当,但我一个人又能起多大作用呢?所以,我现在时常后悔在外门时疏于练武,没为自己多准备一条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