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喊声冲破了喽啰兵防线的是一群骑着马、身着官服的衙役,他们人数不多、只有十几骑,却因为骑马突袭使得场面变得非常混乱。只见官道上的喽啰兵们抱头鼠窜,很快就被马队赶到了路两旁。
“喂,你们快跑!我们顶不了多长时间的!”衙役再次喊道。
从形势上判断,衙役们占据着绝对的上风。而如果官道之外的山贼想要帮忙,顾及同伴的情况下不能放箭,只能与衙役短兵相接。如此一来就能为曲子然他们安全离开争取足够的时间。
虽然有些好奇这么多人是从哪冲出来的,但看来曲子然不能将时间浪费在问问题上。他立刻坐回马车,让马车动了起来。
然而,这群衙役比料想的更加没用,马车还没达到足够的速度,他们就开始退败。
那个衙役又一次喊了起来:“过路的两位,你们自求多福吧!弟兄们,咱们撤退!”
闻言,没有一个衙役恋战,随着喊话那人风一样地离开了,完全不拖泥带水,甚至可以说深得骑兵之精髓。
望着远去的衙役们,曲子然挑挑眉毛,又与姚杏儿交换了个眼色,继续催动马车前行。
“草,老子差点着道!”长脸山贼一脸心有余悸地当先从地上爬起来,扶正了头盔后,一边掸尘土一边望着衙役们远去的方向咒骂起来,“他奶奶的,又来捣乱!有本事你们别跑啊!”
巧的是,曲子然他们的马车这时正好经过他身旁,长脸山贼见状,立刻高喊:“你们想逃?小的们,给我拦住!”
一些山贼听到喊声,立刻就挡在了马车前,还有人去牵缰绳,甚至有一个家伙淫笑着抓向姚杏儿。
“哼!”
只听姚杏儿冷哼一声,同时一挥衣袖,马车右侧的山贼随即昏倒了一大片。山贼们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曲子然也随着姚杏儿行动起来。
曲子然没有迷香,却也能做到同样的事。只见他一掌打向空气,伴随着雷鸣般的响声,强劲的掌风瞬间就冲击出去,将马车左侧的山贼全都震晕,除了那个长脸家伙。
喧闹的场面顿时安静下来,望着身边这不可思议的景象,长脸山贼呆立在当场,一股热流不受控制地在他的裤裆中蔓延开来。
看着那一片水迹,曲子然叹了一口气,说道:“大哥,我们从头到尾没想过要逃,懂了吗?”
“懂懂懂懂懂懂懂懂懂……”长脸山贼颤抖得太厉害,以至于嘴巴动了半天,结果却只能说出这一个字。
曲子然没想到对方这么胆小,摇摇头,一挥马鞭,催动马车继续前进。
头头被吓傻,喽啰们自然不敢妄动;何况,近日来也有不少英雄豪杰出入山寨,他们却从来没见过像曲子然这样厉害的。
又前行了一会,直到山贼们的身影消失,曲子然心中才松了一口气。他笑着看向姚杏儿,夸奖道:“你刚才的表现不错!”
姚杏儿捂着胸口,舒了一口气,也笑了起来。“还好他们没有蜂拥而上,不然我真的只能躲在车里了。”
“嘿嘿,你应躲在车下,而不是车里。”
姚杏儿以为曲子然在打趣自己,不满道:“我才没那么胆小!”
“是是,我也没说你胆小啊。”曲子然无奈地解释起来,“如果对方没有选择强攻而是用弓箭攻击马车,车棚是挡不住的,只有藏在马车下面才安全。”
“这……这我当然知道!”姚杏儿强装明白,脸颊却立刻红了。曲子然见状也没再说什么。
马车又前行了不久,渐渐地,官道两旁的丘陵和树林少了,视野变得开阔起来,宽广的太泽湖终于展现在了两人眼前。由于这个冬天并不很冷,太泽湖只有边缘结冰,露出由湖心向外扩散的黑色水面;远远望去,就像是一颗硕大的黑珍珠静静地躺在雪白的贝壳上。
“哇,这就是太泽湖?好美!”姚杏儿不禁发出感叹。
曲子然深有同感地点点头道:“如此美景真的很难用言语形容啊!”
两人不由停下马车,伫足欣赏美景,直到姚杏儿觉得冷了,他们才再次启程。
既然之前出现了衙役,说明曲子然他们离太泽城不远了;果然,又前行了不久,官道的前方出现了村落,但是村落中却看不出有一点活人气息。等马车行到近处,两人才发现村落中的屋舍大多有人为破坏的痕迹,使得整个村子只剩下了残垣断壁。从杂草的生长情况判断破坏发生的时间距现在不久。一路上,曲子然对这种情况已经是司空见惯,他甚至没有发出一声叹息,扬鞭加速穿过了村子。
在官道的尽头,俯卧着一座气势恢弘的城池。它的城墙是曲子然一路行来见过的城镇中最高的,城墙上面旌旗招展,很有一种金戈铁马的气息。但是如果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其实城墙上的士兵比旌旗少,也就是说这座城市并不像表面那样无懈可击。
马车靠近了城门,偌大的城门只有四个官兵把守,更加奇怪的是,他们听出曲子然和姚杏儿是外地口音,只盘查了一两个问题就放行了;而本地的人,尤其是男子,则被官兵盘问甚至搜身。
见此情形,曲子然不禁对姚杏儿小声嘀咕:“看来太泽城周围也不太平啊……”
姚杏儿却不以为然,“我们一路走来,有哪里太平了?反倒是能在这里见到衙役和官兵,才更加奇怪!大沣朝廷都南逃十多年了,这里居然还会有忠于朝廷的官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