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保证!”
得到保证后,虎弟先是回了内门一趟,给曲子然拿了好多咒符与丹药,还提议要陪曲子然登山,以便在旁边给予其保护。曲子然知道虎弟每天炼丹十分忙碌,便心怀感激地拒绝了他。曲子然又向他问起虎子与蓝绮柔的情况,虎弟告诉曲子然虎子正在学一套新的剑术,至于蓝绮柔,据说已经很多天没有人见到她的踪影了。
临走前,虎弟开始制作咒符。虽然曲子然不懂得制造咒符,但观察虎弟的手段,还是能发现后者的手法比鹤谦高明了太多。曲子然不禁感叹他们虽然都拥有灵根,但内门弟子与妖仆的本事不可同日而语。
转眼到了第三天,曲子然补给了丹药与咒符,又在冷冽剑之外多携带了长钉、铁锤等工具开始登山。
转眼间,他来到了云层的下面并停了下来。曲子然先将两枚玉符竖直固定在在岩壁上,又用钉子和绳子在崖壁上简单制作了一张吊床,随后进入了云层。
曲子然制作吊床的目的是休息,也就是说他今晚打算睡在玄极峰山腰上。曲子然推测云层的的厚度极大,如果在山脚宿营,他第二天根本没有时间攀登更高的高度。
然而,用悬在千丈高崖壁上的吊床睡觉,曲子然不可避免地心存恐惧。也许,一阵刮过的山风,或者一个熟睡中的翻身,就会使他落入万劫不复之地。
但实际情况却比曲子然预计的要好。
原来,在云层之下五丈的距离内竟然是没有风的,而曲子然恰巧将吊床架在了这一片区域内。至于翻身的问题,曲子然用绳子将自己腰和腿全都绑在吊床上,彻底杜绝了自己翻身的可能。
于是,由于这一次准备的充分,曲子然第三天时几乎有一整天时间在云层中攀爬。途中,曲子然遇到光痕几十次,将他折腾得如同惊弓之鸟一般,一看到亮光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先贴在岩壁上再说。唯一让他欣慰的是,多亏了虎弟,让他拥有了足够的干燥符与避水符,终于能摆脱落汤鸡的命运。
云层的厚度同云层底面距离地面的高度一样,也是一千丈左右。利用四天时间,曲子然终于穿过云层,进入了云层上方的无风层。与云层下方的无风层相同,这里的无风层也只有五丈高,在无风层之上,却是截然不同的景象:仰头向上望去,曲子然能清晰地看到,发出凄厉怒号的狂风绕着崖壁一刻不停地刮拂。
这里所说的“看到”是确确实实看到,环绕山壁刮拂的狂风将山顶的积雪和沙石席卷在腹内,就变得可见了。但是,这狂风也遮挡了眺望向更高处的视线,使得玄极峰仍笼罩在神秘的面纱下。
为了测量上方的风速,曲子然割下一段绳子,垂直扔进了风中,只是眨眼的功夫,那绳子就从曲子然面前消失不见。曲子然见此不禁撇撇嘴,想起了书中记载的常见于沿海地区的夏季飓风的描述。
飓风的风速可达每秒十丈以上,能将房屋摧毁,能将树木连根拔起,破坏力极大。而眼前这狂风风速绝对比飓风快得多,那么其威力可想而知。
我要是有传说中的那颗定风珠就好了!曲子然不禁如此妄想。自嘲地摇摇头,曲子然咬咬牙,硬着头皮爬入狂风之中。
只不过上半身探入狂风之中,曲子然就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横向袭来。情急之下,他只好用冷冽剑深深插入岩壁,来卡住腰身的背风一侧以便固定身形。但狂风还有一股吸力,使附着在岩壁上的东西被剥离的吸力,让曲子然费尽全力才能贴近岩壁,无奈之下,他再次用内力逆行的技巧,吸附在岩壁上,通过这种高消耗的方式前进起来。
内力逆行是比内力化气消耗更厉害的技巧,曲子然的这种做法不可能长久,然而,还没等他探知到自己能坚持的极限,问题又一个接一个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首先,出现的是高原反应,曲子然没有爬多久,就感觉到呼吸困难;其次,通过狂风中的雪片就可以知道,这个区域的气温必定在冰点以下,然而曲子然身上却还只是穿着单衣;再次,令人防不胜防的是风中夹带的石块与冰块,打在身上如同暗器一般,而难以灵活移动的曲子然则成为了活靶子。
于是,在种种不利条件影响下,曲子然只爬了二十几丈就险些失手脱离岩壁,担心发生其他意外,曲子然无奈退回了无风层。
将自己悬吊在半空,曲子然开始思考如何破解眼前的困境。
首先,内力不足是最好解决的,只要适时、适量地吞服丹药,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其次,高原反应也是有办法解决的,这就再需要用到避水符了,因为避水符的作用有两个,一是避水,二是避免人窒息;然而,剩下的问题却不好办了,因为宗门内没有为弟子准备冬衣的必要,因此曲子然无处寻找冬衣;至于,狂风中裹挟的沙石与冰晶,曲子然能做的只有叹息,真到万不得已时,曲子然只有凭借自己犀利的剑术了。
“只有找虎子他们帮忙了吗……”曲子然喃喃自语着,皱起了眉头。再找他们帮忙,那还不如求他们直接将自己背上山顶来得方便!曲子然责怪自己没骨气,立刻打消了找人帮忙的打算。
自绝退路的曲子然只能勇往直前。他首先想到的是在山壁上挖一条通向山顶的通道,虽然会极其耗费时间但也不失为一种最为安全的方法。曲子然想到就立刻行动,然而随着当他挖掘深度增加,岩体的硬度也随之增加,当他挖了大约一尺深时,岩体就硬到冷冽剑也只能在其表面留下一道浅浅的白印的程度。
无奈,曲子然只好放弃了这个想法。但他还是将已经挖掘的洞口面积扩大了一些用以留作休息之所。
曲子然又异想天开地计划制作一个巨大的风筝供自己乘坐,可是不说能否找到足够结实的材料能经受沙石的撞击,就是玄极峰周围的狂风产生的那种拉扯力,就会使风筝远离岩壁,他还如何上爬呢?
虽然这个点子不行,但当曲子然由风筝联想到帆船时,他顿时眼睛一亮。
曲子然曾经读过一位商人写的游记,里面曾提到帆船借住于垂直于船体的风依然能前行的事。曲子然看着眼前垂直于竖直方向刮拂的风,不禁希望自己有这样一艘帆船;接着他转念一想,虽然没有船,但自己就成为船帆不就好了?觉得点子可行,曲子然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曲子然再次下山做准备。
首先,他在原来的衣服外又加了一套经过特殊改装过的衣服;改装的衣服采用防水性比非常好的布料,并在上衣的双臂与双肋之间、裤子的两腿之间缝上布块,样子像极了在林间滑翔的鼯鼠。这样做一来是为了助风力,二来是更加保暖。接着,曲子然将自己的靴底又加上了一层木头底,每个木头底上还伸出了三根长短、粗细相当于食指的钉子;然后,他还准备了一条铁链,一端锁住冷冽剑剑柄,另一端连接手镣,并将手镣锁在了自己的手腕上;最后,他准备了足够的必需品,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
翌日,曲子然将必需品放入无风层的洞穴后,冲入了狂风中。曲子然的举动几乎是疯狂的自杀,竟然在进入狂风中后,双手松开岩壁,借助风力垂直于岩壁站了起来。曲子然双足经脉中内力逆行,产生的吸力透过钉子传入了积雪中,使得厚厚的积雪层从阻力变为了助力。
万事俱备,现在只要侧身迈步,曲子然就可以借助风力向上行走了。但很多事想得容易做起来却难,曲子然就立刻碰壁了。
不同于缓慢地向上爬动,借住风力的行走是非常快的。这就要求曲子然在抬脚的瞬间内力顺行、落脚的瞬间内力逆行;两只脚要丝毫不差地配合着快速切换。这需要曲子然有一心二用的本事,慢慢地在岩壁上爬时他还能行,但要配合风速前进,就变得非常困难了。
曲子然小心地迈开腿,只走了两步内力就忽然混乱起来;结果,他脚下的吸力消失,曲子然一下子被狂风卷携着飞了出去。
危险时候,曲子然没有惊慌,而是立刻将冷冽剑全力投向石壁。只见剑身穿过积雪深深刺入石壁,随即曲子然的身体被铁链拉住,曲子然双足凌空一点,得以借助身法回到了岩壁上。
这一切看来轻松,实际上再次贴近岩壁后,曲子然紧张地肌肉都有些僵硬了。这之后,鉴于实地练习的风险,曲子然决定先下山练习一心二用的本事。
因为修炼《鹏息诀》的缘故,曲子然培养了极高的耐心与自控力,凭借着这种意志,他开始了攻克一心二用的难关并最终获得了成功,从此能轻松将心思一分为二并分使之别控制一条腿。就这样,曲子然再次来到玄极峰已经是一个月之后了,他再次向肆虐的狂风发起了挑战。
就见曲子然如同婴儿般缓缓起身,小心地侧过身体背对狂风,并同时张开了双臂。缝在他肋间的布片立刻被风鼓起,借着这股力量,曲子然踩着玄极峰崖壁以螺旋形的路线缓缓上行。但走了没多远,一块石头随狂风撞向曲子然后背,曲子然有所感应,转身挥剑将石子弹向半空,却因为动作剧烈而失去了对风力的控制。又一次,曲子然被卷入了狂风中……。
不愿放弃的曲子然一次次尝试起来。渐渐的,他学会了不与狂风为敌,反而是顺应它。于是他不再被狂风吹离岩壁了,后来他又拆去了衣服肋间的布片,再后来他在狂风中变得如缕平地,并且不论什么情况都可以任意使用身法与剑术!
终于,在经受了四个月的狂风洗礼之后,曲子然冲出了狂风肆虐的这一片区域,来到了玄极峰上最为异常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