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衍山脉深处,三省交汇之处的偏僻地方,有一个小山村。村子的名字叫做荒山村,村如其名,这是一个除了荒山便一无所有的地方。
故事便是从这里开始的……
灰色的绒团在绿中泛黄的草丛中弹动,时不时停下片刻,警惕地支起长耳朵,前后探听。这只谨慎的野兔没有发现异常,于是快速俯身啃起草来。那三瓣小嘴没动几下,它复又停止咀嚼,抬头倾听。
饶是它已经如此小心,却仍然没发现与灌木丛下与阴影融为一体的独行灰狼。
就在野兔再次俯身吃草的时刻,灰狼化作黑影从灌木丛中窜出,眨眼间就扑到了野兔上方。
这只灰色的野兔闻声受到惊吓,整个身体猛然一颤,就以肉眼难以分辨的速度、头也不回地弹射出去。如此,狼口的速度终究是慢了一步,狼的鼻尖甚至已经粘到了野兔的尾毛,却仍然与猎物失之交臂。
弹射而出的野兔开始以之字路线逃亡,孤狼则不甘心地紧随其后。
俗话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山里的兔子虽然也是如此,却也不会远离洞口觅食,就在孤狼追之不及,野兔将要窜入洞口之际,三道尖利的破空之声传来,随即,野兔与孤狼双双被弓箭射中倒地,滚过地面后扬起了一片尘土。
“哈哈,”少年的欢快的声音响起,“哥,我赢了!”
只见一个少年几步从树上爬下,兴高采烈地跑向猎物,他确信是自己先射中了灰狼,忽略了哥哥双箭齐发,分别命中狼与兔的高超手段。
另一棵更高大的树上,一个身影跳下,灵巧的一个落地前滚翻,站到了少年身旁。
“弟,干得好,我就知道你行!”
哥哥没有在乎输赢,只是为弟弟同样射中了狼而高兴。说着,两人已经来到狼尸旁边。
“弟,你去将兔子捡来!”哥哥吩咐完,俯下身麻利地剥起狼皮来。
弟弟动作极快,似乎怕兔子会复活跑掉一般,而拾起兔子后他又以更快的速度回到哥哥了身旁。
原来,这般迅速却是为了看哥哥剥狼皮。
看着弟弟饶有兴趣的样子,哥哥笑道:“狼皮值钱,需小心剥下。这次由我来剥,下次由你!”
“真的?”弟弟立刻喜上眉梢,但旋即担心道:“咱爹允许你独自剥狼皮也不过半年,会同意我来吗?”
“放心,回去我会帮你求咱爹的!”
“哥,你真是我亲哥!”
哥哥闻言一笑,道:“那还能不是?”
哥哥三下五除二地将狼皮剥落,收拾妥当后又割了一块狼后腿肉,用油纸包好。
“这只兔子不肥,只够咱家吃的,这块狼肉就留给子然吧。”哥哥用商量的口吻说道。
“好啊!”弟弟点头赞同说,“子然哥狼虎儿(不挑食的意思),就算狼肉不怎的好吃,他也照吃不误。”
“嗯,走吧,我们去找他!”
兄弟两人掩埋了剩下的狼尸,并肩向山外走去。
咚!咚!咚!
山谷中回荡着有节奏的砍柴的声音,两兄弟循着声音,很快就看到了一个干瘦的身影,持斧在林间挥舞着。
“子然哥!我们回来啦!”弟弟将哥哥手中狼皮夺过,高高举起向着名为子然的少年小跑而来!
砍柴少年闻言停斧转身,用点墨般的深邃眸子看向来人,脸上挂起了灿烂的笑容,道:“虎弟,虎子,看来你们今天很有些收获嘛!”
“没错,子然哥!”虎弟炫耀道,“看这狼皮,可是我的战利品呢!”
“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子然笑道,同时,将斧子别在了腰后,用袖子摸了摸额头的汗水。
“子然哥,你能不能别说这文绉绉的话?”虎弟气闷地皱起眉头,“我可听不懂!”
“他这是在夸你呢!”哥哥虎子来到近前,为子然解了围。
“哈哈!”虎弟闻言大笑,“那我肯定当得起子然哥的夸奖!”
虎子与子然对视一眼,都无奈地笑了起来。
虎子笑罢抬头向天上看去,说道:“看这日头已过了正午,我们赶不上回家吃午饭了,不如就在这儿吃吧!”
“好啊!”虎弟当先同意道。
于是,三人围坐在一起,有说有笑地吃了起来。
这一吃饭,掏出水袋和干粮后,立刻就看出了家境的不同。虎子兄弟吃的是香喷喷的白面烙饼,子然吃的却是黑乎乎的蕃薯面窝头。
这种家境的迥异,是三人的身世不同造成的。
虎子兄弟姓穆,家中世代以打猎为生,荒山中野物繁多,使他家吃喝不愁的同时也能在外面换来钱财,因此家境在村中来说属于富裕之列;子然却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