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锋现在寄住在村长家,易绍峰家实在腾不出地方来再摆一张桌。
到了家里,两人也没有休息,先去了砖窑厂,这几天没雨,砖窑厂一直在赶工。
砖窑厂建在下村边上,易绍峰从很远就能看见码放的整齐的砖坯。刚好有一炉砖出窑冷却完成,十几个村里的壮汉,穿着大裤头,光着上身,将砖码在一个小独轮车上,然后运到旁边的一个平地上,再码放起来。
易绍峰拣起一块砖头看了一下,烧的很透彻,里心没有发黑未烧好的现象。
“朱老师来了,这么热,往这跑做什么?放心砖肯定能赶上建棚,也烧的差不多啦。”小姑父看到朱明锋的到来,走了过来。
“小姑父别客气,你叫我小朱就行,我是哪门子老师?”朱明锋虽然有傲气,但是也有着这个时候普通人的礼貌。
三个人就在太阳底下,折了根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讨论着大棚的位置,每个大棚的大小及设计原理,这一谈就是半个小时,三人身上衣衫已被汗浸湿。
“峰子,峰子,家里来人闹事了。”二姐从远处跑了过来,边跑边喊着。
易绍峰听到二姐的叫声,撒腿就跑,小姑父和朱明锋也跟了上来。
“上村头的先武和绍平两个人,还拿了铁锹,说什么收瓜的事,跟爸在吵,我跟大姐害怕。大姐叫我来找你,她去找村长伯去了。”二姐断断续续的事情讲完。
易绍峰也听明白了,还是因为收瓜要分批的问题,还有大棚占地,他们生产队刚开始占得最多。因为离家不远,二姐说完也差不多到家了。
老爸站在家门口,两外两个三十岁左右的人,一人拿根扁担,一人拿把铁锹,在跟老爸对峙。两人易绍峰都认识,矮胖的男人叫易先武,头上个道疤,头发中间被犁了一道。他是村头生产队长的弟弟,有名的二愣子,此时手上拿了个铁锹,时不时的将铁锹抬起来示威;另外一个个头高一点,脸上没有三两肉,显得两个眼睛大而突出的,叫易绍平,村里有名的赌鬼,家里的地从来不种,都是他老婆种,而且赌的也不精,经常输,曾经村里有个笑话,就是镇上来人帮他家收稻子,其实是因为他将家里还未收割的稻子全部输了,他是村头生产队长的堂叔,此刻手上拿根扁担,在跟老爸讨价还价。这两人背后如果没人教唆,打死易绍峰都不信。
边上站了一群看热闹的人,也有几个热心肠的在指责两人,但两人充耳不闻,只跟老爸较劲。
易绍峰观察着周边的人,指责两人的大部分都是村中间的妇女,几个胆小的男人站在外围,不敢靠近,大有一副随时要跑的意思;倒是有几个站在老爸旁边,准备打起来随时施以援手的。易绍峰看到此很是欣慰,德聪叔、二姨父、小姑父,还有几个邻居的当家人。
祥定太爷爷也来了,他先走到对峙的两人面前,叫他们放下东西,都是村里人,有事好商量。结果差点被易先武推倒,看到这,易绍峰有点愤怒了,这个村里基本都是姓易,所以晚辈对长辈还是持礼以待的,以下犯上将会成为全村人的公敌。
易绍峰没有站到老爸面前,他清楚真打起来自己起不到啥作用,还要拖累老爸他们保护;站在他旁边的是大表哥钱应柱,他也是从窑厂赶过来的,小姑父命令他看好易绍峰,别被打了;同时从窑里赶过来的,还有村长的儿子和两个差不多年龄的半大小子,都是大表哥的同学,利用暑假在窑厂赚零花的。
易绍峰小声对着大表哥安排道:“我先过去将二愣子手上的铁锹拿了,我是小孩子他不会提防,你跟绍奎哥他们绕到两个人后面去,我一旦抢了铁锹,你们先拥上去揍他们一顿。必须把他们打服,打怕,不然以后我们家里这么多事要做,每个人都想来咬一口,日子肯定安生不了,他们送上门刚好,我们就用他俩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