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年后的第一次出门,是因为要去姥姥家拜年;离家不远,走路也就一个小时就到。
今天老妈几兄妹都会回去,所以他家和二姨一家一起走。
因为他跟二姨家住的最远,所以到的时候其他人也都到了,姥姥生有三男四女,再加上第三代的孩子,让不大的院子显得非常热闹。
“小峰来了。”
姥姥拉着他的手,又招呼表哥表姐他们一起进了屋子,一人给了两块糖;是老家普通的那种水果糖,但三个舅家的孩子手上拿的却是大白兔;四十岁灵魂的自己,这事看得通透,这个年头生活条件在这,农村没有哪一家过得特别滋润,老人家心里孙子和外孙有区别,这太正常不过,但站在旁边的二姐就有点受不了,从小没怎么受过委屈的她,当时就准备将手里的糖扔了。
易绍峰轻拉了一下二姐的手,在她耳边轻声说了:“过年别让老妈难过”,才将此事揭了过去。
他先给姥姥、姥爷拜年,又给两个姨和三个舅舅分别拜了年,今年特别忙,他也不打算一家一家的再跑去拜年啦。
“哟,不得了,小峰过年还有新衣服穿,你爸今年不打算过了,还是打算没粮食吃的时候,再叫你妈跑来借粮?”
不用抬头就知道是张嘴的主人是谁,小姨父丁长旺;曾经老爸来姥姥家借过一次粮,最后姥姥没让还,这事让小姨父知道后,认为不公平;所以每次都会拿话刺一下老爸。
“小姨父过年好,听说小姨父会持家过日子,家里条件很好;我爸说今年粮食不够吃,就到你家去借。”
听到他的前面话,丁长旺还面带笑容,感觉话说的不错,听到后面的话,马上变脸,也不再跟他罗嗦,转身就走。
“小峰过年收了多少零花钱,等一下我带你去镇上买烟花。”
易绍峰对娘家亲戚最反感的不是小姨父,而是现在站在面前这个年青人,大舅家的大表哥熊平;在熊平的眼里,只有有用和没用,巴结和厌烦之分;有用的极尽巴结,没用的在他眼里都是臭狗屎。
他读初中的时候,有一段时间借读于易绍峰他们镇上的初中,两年时间基本吃住就在他家;但当他读了中专后,就再也没来过;还在亲戚中,说老妈苛待他;老妈去世送行的时候,他也没来。
“我们家穷,家里没给零花钱;表哥这么厉害,肯定有很多零花钱吧。”
他一脸委屈的说道。
“那当然,你以为都像你家穷得叮当响;在你家吃了两年,差点都忘了肉的味道。”
大表哥没有一丝感激之情,反而脸露叽笑的说着。
“哦,那表哥这么有钱,能不能给我几块钱啊,我没钱买烟花,要不你去买;我相信表哥不会骗我的,你肯定有钱吧。”
他用满含希望的眼神看着熊平。
熊平感觉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借是不可能的,就算再有钱也没这个可能,不借会被认为没有钱;丢下一句小孩子要钱干嘛,就走开了。
终于恢复清静,想想刚才的事,对自己的恶作剧相当满意;不是说想快速结束一段友情,就是找朋友借钱嘛,有时候亲戚也是如此。
二舅拿了一沓崭新的2毛面值的纸币,对所有的小辈说,磕一个头2毛钱,说完就大马金刀的坐在上首位置;原来的他也会跟着磕,总能落个一块八毛;但看着上首位置坐着,嘴笑得像河马似的二舅,真想抓把土塞在他嘴里。
熊平仗着自己人高马大,抢在了第一个;跪下就磕个不停,还一边磕一边数着数;二舅使出全力,才将他拉了起来,再磕下去手上的钱都不够了。
熊平拿着钱走到了他的面前,还刻意的昂起了头,像是一个斗胜的公鸡。
“表哥真厉害;磕头真快,真会赚钱。你现在有钱能不能借我一点买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