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都不认识!
睫毛上沾满了霜色,流下的眼泪,没有被风吹走,而是倔强的冻在了脸上。
从中午1点钟左右,一直站到天色昏暗。
他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性,原本冰冷的心,又闪过一丝希望。
他准备迈脚时,双脚不听使唤,但因为向前的力,让他摔倒在地。
时王两人因为在后面,不时的跺跺脚,倒不至于冻僵。
看到他摔倒,两人立马上来扶起他。
“扶我起来,我们一家家去看看。”
声音很沙哑、低沉,不似是声带发出。
“你这样会冻坏,要不我们去……”
时保群的话说到一半,就再也说不下去,他看到易绍峰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有固执、有哀求。
村子拢共也才三十多户,两人扶着他,转遍了每一户人家。
到了每户,他都要在旁边站很久,直到看到每个人,他才前往另一家。
差不多晚上8点钟,除了两户没人在家,其他的村民,他们全部都看了个遍。
他知道不可能有了,因为全村他没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曾经老婆几个叔伯都住在同村,而现在一个都没有。
但他不死心,
他怕自己死心。
前世愧疚最多的老婆,这一世自己的奋斗,有一半是为了她;
自己可爱的女儿,那个总让人有操不完心的女儿,她怎么办?
“我们去镇上,找个地方住一夜,明天再来。”
他的声音依然沙哑,但冷冰冰地,透着无尽的倔强。
刚刚长时间的冷风中站立,让他的身上到现在,依然感觉不到一丝温暖,但相较于更冰冷的心,似乎又算不得什么。
时王两人,将他扶着,慢慢向小学旁的车里走去。
到了小学,他甩开两人,对着小学又站了很长时间。
前世女儿小时候,有一半时间是在外婆家长大,而她最喜欢来的地方,就是小学,因为她喜欢热闹,因为小学里有滑滑梯。
王邦在时保群耳边轻声说道:
“该用强了,不然这样下去,小峰身子受不了。”
“你去看车,将车先预热,打开空调,我去劝他。”
时保群快速说完,就走到他身后。
“小峰,明天后天,时间多,这样下去会冻坏的。”
他没有吭声,似乎没听到。
就在时保群准备用强时,他转了下身,时保群快速上去扶着他。
两人向车里走去。
到镇上的路并不好走,都是石子路,要很小心的开,不然车要在这抛锚,那真是叫天天不应了。
这边靠南,明显没怎么下雪,所以很黑,车灯照着前方,形成了真空的虚无。
到镇上的这段路,王邦开了一个多小时,因为空调开得足,他有点冒汗,开口说道:
“小峰,到镇上了。”
叫了一遍,没听到回复,两人也没在意,以为太累睡着了。
所以声音加大,又喊了一句,依然没反应,两人才意识到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