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维西娅小姐精致的五官会迷倒每一个见到她的男人,黄金镶边的紫色围巾随意地披在她的肩上,她雪白的肌肤在丝绸衣衫间若隐若现,从小接受帝国的贵族精英教育而被培养出的高贵气质,使每个回过神来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将她和美神维纳斯的形象结合起来。
被称为拉卡莱斯珍珠的蒂娜比起赛维西娅黯然失色,尽管她的相貌已经算上难得一见,却还是难以和来自罗马赛维西娅小姐相提并论,拉卡莱斯的土地只给了她一头不详的灰发和墨绿色的眼睛。
但是在每个拉卡莱斯人的眼里,活泼而平易近人的蒂娜无异于传说中的精灵。
而正因为拉姆老头知道布鲁图姆到底是什么性子,才做出打他的举动。
在老拉姆的眼里,蒂娜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王女,而是在数年前的老人节,带着天真微笑,送给他一双自己精心缝制皮手套的亲孙女儿。
奇怪的是……她们怎么来了,弗拉维斯传令官来到拉卡莱斯快三年了,在这三年举行了数十次角斗,尽管他不是每一次都出场,但让自己女儿来观看角斗,还是第一次。
要知道,弗拉维斯也算有王室血脉,她的奶奶是罗马帝国现任皇帝的祖父的亲妹妹。
那些刚进罗马城的暴发户和底层贵族也就算了,他们不懂什么是礼仪——只有那些家族才会出现这种不矜持的女性,在角斗场这样充满血腥的地方抛头露面。
当然,如果是由罗马帝国皇室组织的大型角斗,那些女人们和她们背后的家族就不会有那么多顾忌了。
相反,表现出色的角斗士会获得他们的青睐,每场角斗幸存下来的人在获得自由之后,大都会被那些家族招揽,极少数长相和身材说得过去的,会被某些贵妇的委托人买下,成为她们的秘密情人。
老拉姆摇了摇头,将目光移回角斗场。
这里不是罗马,蒂娜也不是罗马人……至于赛维西娅小姐,他管不着也懒得管。
第二场在角斗场管理者的主持下继续进行,依旧是奴隶对野兽,这个奴隶令在场的人大失所望,他没有战气,他看上去甚至有些瘦弱,这让在角斗前押注的赌徒们一阵叫骂。
幸好,他面对的不是裂口狮,只是一头刚成年不久的棕熊。
随后,在角斗中,角斗场的管理者滔滔不绝的发言让人们知道,这个奴隶在被捕前曾经是个经验老到的猎人……一场激烈的搏杀后,奴隶将破损的剑刃插入棕熊的后脑,角斗结束。
第三场,是拉卡莱斯人最喜欢的,奴隶对奴隶,也被他们称之为勇士角斗,西方贵族决斗的山寨版……
……
角斗一场又一场的进行着,整个角斗场时不时响起欢呼声,喝骂声,当然也不缺少角斗士,奴隶或者野兽临死前绝望的惨嚎。
不得不说,布鲁图姆的情报还是有点用的,十几场角斗下来,他的预测大都准确无误,唯一让人不满的是,这次角斗被安排的乱七八糟的,要知道,以百夫长为主角的角斗,往常是要作为压轴戏的。
不过,这并不能阻止老拉姆再一次重燃起对布鲁图姆的信心,老拉姆也询问过布鲁图姆,为什么不在这些比赛中下注,布鲁图姆每次都只回六个字。
“因为赔率太少。”
少?要知道,就拿第二把来说,奴隶对野兽,赢了的赔率就高达一赔三,赌注只能在每场角斗前下注,但如果那些赌徒听到了这些所谓的小道消息,赔率有很大的可能会变成三赔一。
老拉姆实在搞不懂布鲁图姆到底是怎么想的。
终于,到了最后一场,角斗场的管理者向至高席上的传令官弗拉维斯投去询问的眼神,得到对方的肯定后,才转过身,深吸了一口气,大声喊道:“最后,是这个月,也是今年的最后一场角斗!请各位尽快下注!”
票贩子在角斗场的各个地方穿插游走,兜售着那些上面用拉卡莱斯语写着的“人”,“兽”的赌票,势必要将那些赌客们身上最后一个铜子儿抠出来。
很罕见的,几乎所有人都押了“人”,只有极少的疯狂赌徒才选择押“兽”。布鲁图姆就是其中一个。
老拉姆忽然注意到,至高位旁不知什么时候加了三把椅子,坐在椅子上的,是三个穿着金边紫袍的老头子,他们胸前挂着银制十字架,每个人手中都拄着一根权杖。
他们身后,各有两位穿着华丽铠甲的教廷骑士。
“这不是教廷的主教么?他们来这里做什么?这群杂种,难道,是想亵渎我们的信仰么……”老拉姆自言自语地低声说着。
主教的到来,显然有些不同寻常。教廷里,没有哪个主教,愿意放着富的流油的教区不待,偏偏来拉卡莱斯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坐在中央的主教似乎注意到了什么,他将阴沉的目光移向老拉姆。
老拉姆顿时感觉眼皮一阵狂跳,装作醉醺醺的样子,又灌了一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