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燕,帝都平城。
一男子正在后花园中洒鱼饵逗鱼,他身穿一袭绯红衮服,一手持宝蓝羽扇缓缓扇动,一旁一位侍女静静立于一旁,手上端着一有一叠饵料。
羽扇男子手中鱼饵不断挥洒入湖,鲤鱼跳动,竞相争夺,湖水漾漾,如同一股股的五颜六色的浪潮,在湖中悄悄成型。
此人正是当初和张缘一分开后,留守北燕的朱家三皇子朱治文。
自从三伙人分离,朱治文就一直待在这北燕的帝都平城皇宫,明明是玄陵的皇子,反倒是在其他国家的皇宫中活得最潇洒。
朱治文一把一把饵料往池子中洒,身边的侍女手中慢慢一大叠的饵料换了又换,有些慌乱,其实要不是怕这些准备的饵料不够他扔的,他真的好想一盆一盆往里面洒去。
不过讲真的这北燕皇宫的后花园鱼池比上他玄陵还是略胜一筹的,亭台小楼,朱榭雕阑,荷叶飘飘,清风徐徐,那份意境还是十分美妙的。
朱治文一边洒饵料,饵料在荷叶上蹦蹦跳跳又缓缓滑落鱼池之中,荡漾出一圈圈涟漪,声音悦耳。
但是他遗憾地叹了口气,又抓起一把猛地砸向荷叶,饵料如同芥子星辰,没有了蹦蹦跳跳的声音,最终露出满意的欣慰笑容。
一般的侍女,扯了扯嘴角,但是又不敢只言片语一句。
朱治文说道:“老郑,我发现这北燕的夏日和咱们玄陵的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啊。玄陵那天刮来的风,就像是从蒸笼中吹出来的,热得人就像是要被蒸熟了一样,但是北燕的夏风给人带来的只有清凉。”
光头老郑回答道:“咱们玄陵的风那是从陇西沙漠吹来的,干燥炎热那是在所难免的,北燕的风从北境吹来,哪里万年积雪堆冰,必定凉爽啊。”
朱治文笑笑,伸了个懒腰,一脸怀念道:“所以我还是怀念咱们玄陵啊,这里也就是女子长得水灵一点,其他的都不痛快啊。”
夏天没有夏天的炎热,那夏天的意义在哪里。
朱治文说这话的时候,手中宝蓝羽扇敲在一旁侍女的额头之上,羽扇轻轻划动,如同勾勒一副画卷,从雪白额头到嫩滑的面颊,最后停于下巴,羽扇勾动,轻轻托起她的下巴,眼神邪魅直勾勾,语气绵延地问道:“你说是吧,小兰。”
名叫小兰的侍女,她穿着一袭米绸色渗针银勾晕天香绢和暗麦绿编席绣广袖四经绞罗比甲,下衣微微摆动竟是一件云龙八吉祥缎襦裙,白皙如青葱的手上戴着抛光红玉髓指甲扣,轻挂着扣合如意堆绣香袋,一双宝相花纹云头睡鞋,面色羞赧,低头轻声回道:“是的,朱公子。”
朱治文面颊缓缓靠近小兰,小兰神色紧张,但是又不敢擅自逃脱,小脸娇嫩得仿佛要滴出水来,只能闭上眼睛,不敢直视朱治文,浑身轻轻颤抖!
半晌后,朱治文再在羽扇敲击她的额头,笑容灿烂道:“想什么呢?本公子随便和你玩玩而已,紧张什么?”
小兰一脸迷茫地睁开眼,水汪汪的眼睛里,写满了不解。
朱治文一把将她手中的鱼饵碟子拿过来,抓起一大把猛地往鱼池中一砸,说道:“你再去给我拿一点鱼饵来吧,这里的鱼饵还是不够啊。”
小兰得令,蹑手蹑脚地离开了。
这时远处来了一位身穿黑色鎏金大袍的俊俏年轻男子,人未到声先至,“朱兄今日好雅致,平时看你都不出门,还以为是手底下的佣人服务不到位,招待不周呢!”
朱治文转头望去,打招呼道:“拜见二皇子。”
那人微笑着点点头,“朱兄不必多礼,在北燕你是客,客人至上。”
朱治文哈哈大笑,“拓跋老弟,咱俩真是相见恨晚啊,你的性子咱喜欢,一见如故。”
拓跋星宇,北燕二皇子。
北燕的皇帝虽然年纪已经很大了,但是对于生孩子方面显然不够看,一共生了四个孩子,年纪最大的大皇子拓跋景成也就和朱治文差不多大,二皇子拓跋星宇更是比朱治文还要小上四五岁,活脱脱一个翩翩少年郎。
最小的四皇子,甚至才刚刚学会说话,走路都走不稳。
所以说啊,这北燕老皇帝也算是个人才,年轻的时候不忙着琢磨“功夫”,老了神功大成,一下子生了好几个儿子,羡煞旁人。
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这皇位又要花落谁家呢?
拓跋星宇说道:“我也是早就听说玄陵有一位三皇子,不愿待在皇宫享受荣华富贵,偏偏喜欢去那江湖游历闯荡,仰慕许久,今日一见果然气度非凡。”
他年纪轻轻,声音清朗,听起来美妙动人,十分悦耳。
朱治文一听乐开了花,“怎么你小子也对江湖敢兴趣?那有空跟咱一起去玩玩呗。”
拓跋星宇眼睛里星光灿烂,充满了期待,但是转瞬熄灭,哀怨道:“唉,我倒是想去,但是父皇肯定不会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