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北境战事告急,北燕与之毗邻,所以北燕之内,一众宗门,一众家族各个严阵以待,艾家作为九门之一,当然也不例外。
不过在备战之前,艾家还有一件极其重要之事需要完成,那就是与大唐炼丹世家临潭申家之间的一场关于炼丹的赌约。
除去那些隐藏极深的大宗门,辰阳艾家与临潭申家是仅有的两家拥有极其悠久历史的炼丹世家,可是一山不容二虎这个道理放之四海而皆准,艾家与申家也避免不了。
原本两家相距甚远,完全是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做各自的生意,各自炼各自的丹药,可是好景不长,申家来了一个横空出世的天才。
此人名叫申境,原本是一个极其默默无闻的申家弟子,修行一方面全然没有丝毫天赋,在一众青年才俊已经跻身凤初境之时,这个家伙竟然还在前三重天摸爬滚打,而且步履艰难。
至于在炼丹上的天赋也比较一般,属于中规中矩的存在,可诡异的事情发生了,突然有一日,这个名叫申境的家伙莫名其妙消失了。
而远在万里之外,艾家在招收外门弟子之时,多出了一位名叫何境的年轻人。
现在一切尘埃落定了,看着很简单,无非是申家的弟子偷偷潜入了艾家罢了,可放在当初,谁又能够看透这一层,更何况只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外门弟子了。
或许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申境进入艾家之后,不仅完全没有不适应,反而凭借着艾家最简单说道炼丹心决,一骑绝尘,脱颖而出。
他再次过程中展现了前所未有的炼丹天赋,在最后的外门弟子晋升大会之上,甚至一度惊动数位德高望重的长老。
当时艾家唯一一位年迈的炼丹小宗师,眼见着申境的天赋惊人,又想到自己即将归墟,决定考虑收申境为闭门弟子。
不过在此之前,也进行了数次险象环生的考验,申境生性聪慧狡猾,竟然接连数次都躲过了对方艰难的考验,最终被收为了弟子。
在那位前辈的无微不至的教导下,申境炼丹水平提升极快,才刚刚年过半甲子的他,短短的时间之内就达到了一品炼丹师的境界,甚至就连小宗师的门槛也已经摸到了门槛,进入小宗师那也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而就在这时,那位艾家唯一一位小宗师终究还是提前一步走了,甚至都没有来的急看到申境极深小宗师的境界。
老前辈走了之后,申境没过多久也消失不见,原本众人以为申境是因为授业恩师的猝然离世伤心难过,一时间难以走出阴影,所以不问世事,游历散心去了。
也就是在这段时间,申家突然冒出一位炼丹师小宗师,这原本也不至于让艾家有什么大的反应,可是紧接着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惊动天下。
艾家一位内门炼丹师无意间见到了那位申家出名的小宗师,正是艾家失踪的那位年轻炼丹师,何境!
此事一经发现,顿时引起轩然大-波!
临潭申家偷师辰阳艾家的事迹也毫无疑问地被揭露,怎奈申家向来脸皮厚,不仅没有一点点悔过之意,反而死不承认有恃无恐,仗着艾家再无小宗师,竟然扬言要进行一场炼丹对决,而胜负的赌约,则是对方境内一成的炼丹渠道。
要知道对于艾家和申家这样体量的大家族而言,一成的炼丹渠道,那就是一个十分巨大的天文数字,油水颇丰!
艾家没有了老前辈,在炼丹之上当然不是申家的对手,可是奈何艾家的尊严不能辱,所以就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了。
不过答应下来也有一个条件,那就是约定只能在三十年后-进行对比,申家狂妄自大,料定就算给艾家三十年之期又有何妨,毫不犹豫答应。
而今年刚好就是那场炼丹对决的应期之日。
......
一家老旧的小酒馆之内,一位穿着华贵,腰间佩一柄青竹折扇的公子哥,翘着个二郎腿,悠悠然坐在板凳之上,手中的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盘子里的花生米,就着小酒。
而在公子哥身边,一位穿着粗布麻衣,看着有些年长的中年男子,端坐在一旁,又是看着也不动筷子,像极了一个扈从。
在这一桌的旁边,又有数人在那里闲扯着一些最近发生的江湖趣事。
“诶!你听说了吗?申家向艾家发起的对决,已经结束了!”
“什么这么快就结束了?我都还没来得及去凑热闹呢!”
“得了吧,你以为艾家的大门是随随便便就能够进去的啊,你去了,也是被拦在外面罢了。”
“算了算了,既然都已经结束了,那结果如何?”
“我猜测肯定是申家赢了,毕竟申家毫无道义可讲,竟然派人进艾家偷师,正是恶心透了。”
“就是就是,真是跟我们正道丢人!”
这里是北燕,大多数人都是本地人,对于申家这样子的作为,当然各个打心底里看不惯,觉得不耻,不过也是在是无奈,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再难改变些许什么。
“那你们就错了!此次对决,艾家获胜了!”就在众人都以为艾家稳输之时,那个最先放出消息的人,语出惊人。
他接着说道:“也不知道艾家什么本事,竟然请到了潮湖书院的冯元德长老,冯长老出手,力挽狂澜,艾家总算是挺过来了。”
“那太好了!没想到冯长老竟然出手相救了,实在是太好了。”
众人欣喜若狂!
邻桌的那位公子哥,手中筷子猛地往碟子里笔直一夹!
最后一粒香喷喷的花生米被他夹在两根筷子之间,又塞进嘴里,缓缓咀嚼,他起身道:“老郑,咱们走!”
没错两人正是还在北燕游历的朱治文和扈从郑拓。
郑拓一脸疑惑,“少爷,这次又是要去哪里啊?”
朱治文折扇轻轻一凝,如同孔雀开屏,他轻声道:“潮湖书院,见个老朋友。”
......
潮湖书院,一位青衫儒生的张缘一仰面躺在一匹白马之上,悠悠然下山,到了山脚下,儒生将身上的青衫换做了道袍,容光焕发。
张缘一手中拿着一纸文书,反复翻阅,“师傅也是,这么急着赶我下山,实在是太残忍了吧。”
在文比武试结束之后,张缘一才刚刚看完了苏酥,高俫就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将书院下达的一纸文书传递给了张缘一。
至于文比武试,结果毫无悬念,王腾赢得了最后的比试,再次夺得榜眼。
文书内容很简单,无非是书院弟子,每过一段时间都要下山历练,而张缘一已经在书院待得实在太久了,所以逼着他即日起下山,没有完成考核任务不允许回来。
其实说是考核,也没有人在暗中监督着他,无非是给张缘一一个大致的目的地,然后在目的地做一些实事,并且要写一份自己的经历报告以便到时候上交所用。
至于造假,到时候自然会有专门人员却实地考察,一经发现有着眼中偏颇,惩罚也会相继落在头上。
张缘一摸着坐下的那匹白马,念念有词道:“马儿啊,马儿,如今也只有你还愿意陪着我了。”
犹记得这匹白马还是当初带着苏酥赶路来书院的途中所购得,没想到这么久过去了,白马在书院的悉心照顾下还是这般健硕,甚至更加白白胖胖了。
白马微微扬了扬头,喷出热浪般的呼吸,好似在抱怨自己的好日子也到头了,十分不耐烦。
张缘一轻轻爱抚,“你放心,只要有我张缘一一口饭吃,绝对不会让你吃不到一颗草的,待遇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就在这时,天边一抹黑色的虹光一闪而过!
依稀可见一位身穿黑裙的女子,长裙拖曳出极长的光芒,御风而行向着远方而去,快若奔雷!
张缘一定眼一看,“宇文君?这家伙这么急的样子是要去哪里啊?”
不过转念一想,“不对,这家伙竟然没有使用飞行灵器,她......她突破腾云境了!”
张缘一好似听到了噩耗,心中久久不能平复,过了许久叹气道:“算了,不管了,下次见到这个家伙还是躲着吧,唉,我这境界啊,怎么就这么难熬啊?”
他双手抱头,悠悠然靠在马背上,嘴里哼着小曲,“一山又一山,一水又是一水,猿啼两岸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