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缘一大手一挥,随意从一旁抓来一个椅子,他指了指椅子,笑道:“申帮主,你也入座吧。”
若不是张缘一身上确实是有潮湖书院的玉佩令牌,又有那一纸任务文书,从昨天到今天的种种霸道行径上来看,被说是洪关了,就连申雪风也不相信这家伙会是潮湖书院的学生。
做事虽说一直点到为止,但是在态度上面,笑里藏刀,喜怒无常,让人看不透的心思,又让人条件反射的感到厌恶,心生畏惧。
申雪风不知道眼前这位年纪看起来都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能够有这般宠辱不惊,一切运筹帷幄的淡定自若,好似他们所做的一切都在对方的计算之中,好似对于他来说这些种种一切不过是一场游戏。
若是有稍稍熟悉张缘一的人在此恐怕都会觉得陌生,断然不会将这个一直面带微笑的男子与他们所认识的张缘一相提并论。
在众人的眼里,张缘一虽说待人并不是特别热情好礼,但是在待人待物之上,却是从来都难以挑出毛病。
相处久了,每个人都可以感受到那份虽然不是十分热烈,但也真真切切存在的善意。
而张缘一如今的形象,桀骜,冷酷,做事雷厉风行,全然不像是一位书院学生的模样,反到给人一种久经江湖历练,在人心中起起伏伏的江湖老手一般,让人难以捉摸。
其实这些都是张缘一有意为之,他初来乍到,特别是了解到林泉国如今的现状,若还是以君子一般温文尔雅的态度处理事务,恐怕只会让人觉得软柿子,平添许许多多的麻烦。
入乡随俗,这是张缘一明白的道理,而这林泉国如今的俗就是拳头,就是力量!
比起这般嚣张跋扈的姿态,张缘一心里还是更喜欢真诚待人多一点。
不过还有另一个原因,捧杀!
一旦张缘一表现的过于软弱,好说话,恐怕这群人就要好好利用他这一点,阳奉阴违,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将他坑害。
强硬的姿态至少可以让这群不服管教的家伙,多一份忌惮,哪怕不得民心,也可以少一份危险。
张缘一一口饮尽杯中酒,赞叹道:“这天仙酒楼的天仙酿倒是名不虚传,滋味实在是不错啊!”
万仇斥将酒杯轻轻点了点唇,却没有像张缘一一般放开了喝酒,保持警惕。
张缘一见对方这般饮酒,笑骂道:“这是哪门子的道理啊,喝个酒像个娘们一样,是不是不给我面子啊?”
万仇斥尴尬笑笑,“不敢不敢!”
说着一饮而尽!
“这才对嘛!”张缘一夸道,却又慢慢收了脸上的笑意,“这样我们再来好好谈谈咱们的正事。”
万仇斥眯着眼睛,申雪风放下了酒杯,正襟危坐。
张缘一随手抓起一把筷子,摊平在桌子上说道:“这里一共有十一支筷子,假设代表整个林泉国。”
他将十一支筷子分开,继续说道:“其中黑盟与白盟各占五只,而还未被彻底收复的南溪镇,就是那最后一支筷子,也就是决定天平倾倒的最后一支力量。”
两人点点头,这些他们都知道,南溪镇这些年来的不安定,也是因为如此。
张缘一说道:“其实老实说,凭借南溪镇如今的实力,但凡有一方势力想要占据都是极其简单的,只不过还是碍于不敢与另一派撕破脸皮,一旦哪一派轻举妄动,到时候就真是破个鱼死网破的结果。”
南溪镇的尴尬处境就是这样,不过距离即将到来的武林盟主之位,南溪镇老是僵在这里结果注定也不会好受,张缘一敢肯定,要不了多久,两大阵营的人就会来掠夺南溪镇。
就算名义上不说是白龙观,黑水山庄亲自动手,但是背地里随意找两个盟友动手那也是非常有可能的。
殿时,若是南溪镇还没有决议出真正的统领来,恐怕两大阵营就要靠着自己的手段强行“帮助”南溪镇做决定了。
在这个礼崩乐坏的社会,弱者向来只有被强者吞并的结果。
万仇斥尽量压制心中的不耐烦道:“这些我们都懂,可是张兄,我们接下来究竟该如何做才行?”
申雪风也在等待张缘一的回答。
张缘一十指交叉,撑着下巴,开口道:“我如今为能够给你们的决策,只有一个,狼牙帮与饿虎帮联合,不能再继续内耗下去。以你们两大帮派相近的实力,再不可以争斗下去,否则只会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到时候面对上面的人,结果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联合!万仇斥与申雪风几乎同时站起来,怒视张缘一道:“你要我和这家伙联合?怎么可能?”
饿虎帮与狼牙帮的恩怨由来已久,已经有数十年之久,数十年里双方因为大战而死去的人,又岂止数以百计,点点滴滴的仇恨,酿造了一壶醇酒,一壶满满仇恨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