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燕,北境。
傍晚的海金碧辉煌,神秘而美丽。夕阳西下,天空还燃烧着一片橘红色的晚霞。大海,也被这霞光染成了金黄色。那映照在浪峰上的霞光,就像一片片燃烧着的火焰,闪烁着,滚动着,一浪高过一浪。
听着海水温柔的“刷刷”声,吹着清新凉爽的海风,让人顿觉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远远望大海,大海蓝蓝的,仿佛一块蓝宝石,无边无际。近处看大海,大海却不像刚才那种深蓝色,是一种灰褐色中夹着一点白白的,实在说不出是什么颜色。一阵风狂啸而来,大海卷起浪花,这浪花是雪白雪白的。
大海真是变幻莫测,一会儿是蓝色,一会儿是灰白色,一会儿又变成了白色……
在大海的一处海岛之上,一位身姿婀娜,一袭黑裙的女子,站在海岛崖边,望着脚下的海水,如同赴死一般的将士,猛烈地冲上礁石,又拍得粉碎,最终化作一抹白色的粉末,消散无影无踪。
张缘一已经离开了北燕有半年有余,这大半年里,宇文君每一天都在想念着他,可是偏偏就是不再见到张缘一的身影。
她是少数人之中,知晓张缘一去往何处的人。
当初去往大殿找城主询问,城主实在是被她逼得无可奈何,将这一切都告诉了她。
大唐的鬼蜮,那是一个一直存在于宇文君传闻之中的地方,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去过。
鬼蜮之中,危机四伏,到处都是令人不堪忍受的阴谋诡计,不知道张缘一一个外人,在鬼蜮之中,又是否过得安好,是否被人排挤,是否会在漆黑的夜里,也会想起这么一个故娘,又是否会被无数的女人惦记......
要她说啊,张缘一这个人最傻了,明明一颗心只对她一人敞开,可是偏偏不知道如何拒绝女人,总是看不出一些事情的端倪,还自以为是认为自己在感情上清醒。
就好像是艾幻竹一般,张缘一自己不喜欢艾幻竹,可是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有人先一步爱上他了。
倒不是他喜欢沾花惹草,没有在女人面前过多的花里胡哨,俏皮可爱,只是他一个人,身上的光芒太过于优秀了,最终成为了别人追求的对象,成为了她人心中的白月光,反而自己却并不自知。
有些东西,不是你想要躲就能够躲得过去了,也并不是你想要以为自己不去动心,就不会有人主动招惹上来。
就好像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本就是一个无法绝对正确的说法。
可怜之人的可怜,或许仅仅是自己不经意之间,就被人记恨上了。
宇文君望着手中的月色长剑,显得有些犹豫道:“江寒,你说他究竟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啊?”
江寒仿佛听懂了人话一般,在宇文君的手中微微跳动,心有灵犀之下,宇文君叹了一口气,说道:“唉,你只是一把剑,怎么会知道这些啊?”
她的眼神,望向远方,缓缓说道:“我......想他了,非常非常想念。”
......
平安城之上,缚心坐在在城楼之上,身边坐着王腾,两人人手一个西瓜,刷刷刷啃着,一个斗笠随意仍在一旁,一个短袖麻衣,远远看起来,就像是两个不无正业的登徒子。
可是在这里的人,可从来没有如此想过。
这两个坐在城头之人,一个是平安城的副城主,一个是最近赫赫威名的仗剑营斥候!
一个实力近乎已经是整个天下最顶尖的那一小撮人,一个是天下乾元榜前十之一,还是仅次于秦剑带领的弄潮营,最早成为斥候的人。
地位,实力,尊重,两人站在那里面是这一切的表现。
在王腾与缚心的身后,那里有用马车拖拉出来的一大车西瓜,两人吃西瓜的速度飞快,仅仅是刹那之间便随随便便解决一个。
正王腾见手中的西瓜啃完,将西瓜皮随便扔下下面的深海之中,想要在伸手哪一个西瓜之时。
缚心一巴掌拍掉了这个家伙的手掌,骂骂咧咧道:“去去去,给爷爬,你这个白嫖怪,爷爷好不容易省下一点军功托着朋友从外面买来这么一点点西瓜,你小子来了倒是不客气,竟然直接就是一车一车干啊!”
王腾嘿嘿一笑,收回手,说道:“你看看你,小了,格局小了,好歹也是个剑仙啊,怎么就这么小心眼呢?西瓜算得了什么,与我王腾的友谊,绝对不是什么西瓜可以相提并论的,我敢拍着胸脯保证,你以后要是出去了,说与王腾一起吃过西瓜,那些人一定眼睛发光来羡慕你!”
缚心望着这个吹牛皮的家伙,不屑一顾的白了一眼,说道:“就知道吹牛,以我现在的名气,以后也靠不了你。”
他又看了一眼,王腾的扔下去的西瓜,说道:“况且,你这个家伙,能不能有点海洋环保意识,怎么就能够把西瓜往海洋里扔呢?”
王腾大大咧咧道:“这有什么啊,你这西瓜上又不是下毒了,还不让往海洋里扔了,仍在水里,一群小鱼小虾吃了两口就没有了,犯不上什么大忌。”
缚心有些生气道:“正是没有下毒,才不能够往海里扔啊,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口西瓜皮要是给某个海族妖兽吃了,最后成长为一方霸主,为祸一方,成为我们的敌人,那不是让我们更加棘手吗?”
被缚心这一番话语之后,王腾托着下巴,若有所思道:“诶?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我这就下去吧西瓜皮全部取上来。”
说着王腾双腿往城墙上一蹬,整个人如同一只冲入水中的蛟龙一般,一股脑扎进海水之中。
紧接着整个海面,旋转起一圈深深的漩涡,王腾在其中扑腾着手臂,所有的西瓜皮衔接成串,最终全部归于他的手中。
在城墙之上的缚心,望着海水之中的王腾,微微一笑,“竟然还有这种傻子?”
说着,趁着这段时间王腾不在,他赶紧收了后面一整车的西瓜。
这些都是余粮,往后的日子,天气转凉,运输物资也困难,西瓜越吃越少,可不敢再挥霍了啊。
王腾将所有的死瓜皮收集起来,怀抱在怀中,又是一步冲上了城墙,他将所有的西瓜皮一股脑仍在地面之上,整个城墙之上,顿时对起了厚厚一层的西瓜皮地板。
可是王腾刚刚上岸,望着后面一车的西瓜都不见了踪影,顿时不乐意了,他指着缚心说道:“好家伙,你这人做人不厚道啊,我就下去这么一会儿,就把车西瓜都吃光了?”
缚心原本还以为王腾说他不厚道将所有西瓜藏起来了,或许对方软磨硬泡之下,他还会交出一部分来,没想到对方反倒帮着他把所有的借口说完了,真是有意思。
“嗝!”缚心装作打了一个饱嗝,说道,“不好意思啊,小兄弟,你也知道的,我这个人喜欢吃瓜,刚才也是无聊了,一时间没有忍住将所有的西瓜吃完了,下次,下次我再请你吃一次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