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河夜雨微入凉,冬川昼雪绵浮霜。
世人都喜欢说四季,评四季,有说春去秋来,感叹年华匆匆,万物皆是过客,一瞬间,恍然如梦,有说春困秋乏,绵绵絮柳,柳絮绵绵,春风拂过面颊,却有人间三月之微甜,硕硕金果,果金硕硕,饶有人间九月之丰庶。
“独眼刀疤,你是怎么看出来,那个柳宓是个女人的?徐哥都没看出来,你何德何能啊?”
钱开一边把着方向盘,一边皱着眉头,在南营外,停下了车,语气略带责怪的说道。
“嘿嘿嘿,这你们就有所不知了,徐哥,你还记不记得,当初在杜家小舍里,我是个什么相貌。”
独眼刀疤指了指自己脸上那一道非常明显的疤痕,这是从眉心处一直划到左眼下方的一道比较长的砍伤疤痕,徐行点了点头,不过当时,他并没有仔细观察,也几乎没有用精神力去感知。
“徐哥,你看看,我的这只左眼,是不是和笑笑先生的,有些相似。”
徐行侧过身子,集中注意力,盯着独眼刀疤的左眼看了好几秒,终于,那个无限接近于不存在的,隐藏在大瞳孔里面的小瞳孔,被徐行发现了。
“这,这是重瞳子?”
徐行有些疑惑,按照仁天的说法,重瞳子是非常稀有的存在,即便是有基因传承的仁氏一族,也只有非常小的概率才能出现重瞳子,却没有想到,这个小小的流氓无聊,还有一只非常迷你的重瞳子。
“有些事,我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多多少少还是听到过一些的,徐哥,我知道,能力者,分为两种,一种是物质系的异能者,另一种是精神系的武者,这重瞳子,按照笑笑先生的说法,就是慧瞳,也就是类似于天眼一样的异能,可以分析出异能者和武者的能力,但是,很可惜,我只有左眼是慧瞳,而且效果,也只是勉勉强强可以看到非常模糊的武灵。”
独眼刀疤知道,这种话说出来会让徐行非常的不高兴,毕竟如果他自己亲口承认了这个事实,那么当初在杜家小舍,仁天莫名其妙来找徐行麻烦的动机,就是因为独眼刀疤告密而产生的。
“我说怎么笑笑先生会来找我麻烦呢,原来是你去打了小报告。”
徐行微微一笑,摆出一副完全无所谓的表情,独眼刀疤愣了几秒,傻憨憨的说道。
“徐哥,那,那你不会怪我吧?”
徐行摇了摇头,事实上,他现在就很想一拳打死这个二五仔,但是仔细想来,自己已经是吴城之主了,胡乱的杀人,而且还是杀自己的跟班小弟,肯定是会出现比较难以解释的负面影响力,于是,他选择了一笑置之。
“你能说实话,我已经很开心了,就怕有些人,心里藏着掖着,不说实话,那我就很不开心了。”
徐行半开玩笑式的说道,其实这句话,他不仅仅是说给独眼刀疤听的,更是说给钱开听的,虽然徐行很清楚,越是像钱开这种唯利是图,见钱眼开的贪婪之人,就越是容易因为利益的驱使而背叛自己本来的老板。
但是没办法,仔细想来,和自己相处接触的人,都不太适合当做跟班小弟,晴晴是个过于善良天真的小姑娘,虽然已经二十四岁了,也应该成熟一点了,但是未经世事的他,却依然只是单纯的像一张白纸,很多事,他都无法完成,杜康,玫瑰,仁孝,更不用说了,杜康完全不是那种甘于人下的人,说白了,他有一种天生的,带着王者气质的领袖风范。
可惜,形势比人强,杜康比之徐行,如同麻雀比之玄鸟,野驴比之麒麟,泥鳅比之蛟龙,家猫比之猛虎。
再说玫瑰,心有茉莉花香,身已是浊液千百,洗不净的污脏,就算有自强不息的意志,也抵抗不了这个古老的传统文化的压力,那些诸侯军阀,土豪劣绅,是不会允许一个女人,作为一方人物的。
仁孝,本质上和仁义没区别,看着有点小聪明,小手段,说白了就只是工具人罢了,每次想到这里,徐行都会无奈的骂一句。
“什么他妈的酒色财气,什么他妈的吴城四杰,什么东西。”
“徐哥,我...”
钱开正要解释些什么,却被徐行直接打断了,本以为徐行也会说些什么,但是徐行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微微一笑,拍了拍钱开的肩膀,就好像两个人在交谈,一方想要直言不讳,另一方,沉默不语,眼神之中,也找不到任何的暗示,完全一副打哑谜的模样。
“...”钱开没有继续往下说,只是在看着徐行下车之后,锁好了车,然后跟在他身后,重返南营。
钱开屁颠屁颠的走到了南营大门,和刚刚一样,拿出了身份卡,插入了检测器里,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徐行要把军营的规矩设计的那么繁杂。
仔细想来,仁天在世的时候,吴城所有的军队,都是由仁天本人直接指挥的,即便是和他关系最为亲近的仁义,也只是听命令办事,临时调动罢了,真正的拥有者,指挥者,依然是仁天本人,但是到了徐行统治吴城之后,军队的指挥权,就变成了大小分化的小队。
基本上,除了钱开这个南营大将军以外,南营的直接指挥权,是一分为三的,三万五千人的南营。
以一万人为一个大队。
大队之下,以一千人为一个中队。
中队之下,以一百人为一个小队。
他们在集合战斗的时候,都是由各自大队的万夫长指挥,分散开来之后,就是由各自中队,小队的千夫长,百夫长指挥,至于十夫长和普通兵卒,基本就是服从命令,然后冲锋陷阵。
生,就是勇士。
死,就是烈士。
悠久,残忍的历史,不断的警示着我们,战争是要尽量避免的,但在避免在战争之前,需要有可以应对的力量,手中没有剑,和手中执剑却不用,完全是两个概念。
战争,不仅仅是武器装备的优劣对拼,还要看将帅之智谋,兵卒之勇烈,智谋,勇烈,都必须建立在完全服从的基础条件之上,规矩越是严格,就越是能够快速的,让人们服从。但是,这些话,徐行是不会主动和任何人说的,毕竟,智慧不是任何人都拥有的。
“兄弟们,我又来了。”
徐行的目光一扫而过,此时此刻,军人们正在自由活动,看到徐行等人来了之后,就迅速的集合起来,如果从上空,俯视这些由军人所组成的大方队,就会感觉到,什么叫做整整齐齐,什么叫做雷厉风行,军人之魂,在于绝对服从,却又是以人性之善作为出发点,光明磊落,军人之魄,在于一往无前,却又是以人性之巧作为观察点,精密周旋,不管是光明磊落,还是精密周旋,都离不开日积月累,那一滴又一滴如同雨水一般滚落的汗水,就是他们强大的资本。
“仔细想来,我作为吴城的暂时代理的管理者,应该和兄弟们,分享一些,我压箱底的东西。”
话音刚落,徐行脱掉了自己的上衣,平日里,他都是穿着简单朴素,比较宽松的衣服,裤子也是以中裤,或者短裤为主,总而言之,就是怎么舒服,怎么穿,所以很少有人能关注到徐行的身材,比较,一个相貌普通,甚至还有一双招人厌恶的死鱼眼的人,似乎相貌再如何打扮,也很难让人喜欢。
徐行扭了几下脖子,发出了几声非常明显的嘎达嘎达的声音,虽然不至于让在场的所有军人都听到,但是站在他身后的钱开,独眼刀疤,还有距离只有三五米的那三位万夫长,却是听的非常清楚。
徐行的脖子非常粗,虽然没有青筋暴起那么夸张,却也是如同木桩一样粗壮,自脖子以下,手臂的肌肉线条不算非常明显,但是臂围目测至少应该有四十左右,这已经远远超过大多数成年男人了,除此以外,徐行的胸肌倒是不算好看,只能算是普通的,经常锻炼的状态,腹肌没有明显的八块,而是一整块,就好像是被一层肥油给包裹住了一样,军人们都先是看了看徐行的身材,然后又看了看自己的身材。
虽然徐行的这种强壮,远远没有军人们那种精壮来的美观,但是稍微有一点点搏击常识的人都知道,虽然搏击强弱程度和力量大小没有直接关系,但是一力降十会,在力量差距过大的情况下,技巧是无法弥补身体机能上的缺陷的,所以毫不夸张的说,即便徐行不使用武灵战斗,也至少能同时应对十个普通兵卒。
在一段非常简单的热身运动之后,徐行开始了他的教学。
“人的精神力量,源自于大脑,也就是我们的思维,意识,人的物质力量,源自于血液,骨头,筋肉,还有五脏六腑,大小器官。”
徐行的双脚在地上摇摆展开,展开到,脚大概与肩同宽的时候,停止了,他慢慢的,平稳的呼吸,调整好身体状态,躯干挺直,双臂伸直,拳头自然握紧,但不是攥着,这是标准的正马步,有促进血液循环,还有强化腰椎的核心力量的作用,不过,这只能算是基本功,并没有什么直接的杀伤力和破坏力,只能作为攻击类,防御类武术的先决条件。
“兄弟们,这叫马步。”
话音刚落,军人们也开始学着徐行,纷纷扎起了马步,这些都是武术的基本功,参军必备基本功,徐行看了看整齐划一的马步大方队,微微一笑,暗自道。
“马步,还有一些基础的拳脚功夫,他们应该是都会的,必须要教他们一些关键的,比较适合在战场上用的武术。”
紧接着,徐行又示范了马步正拳,摆拳,勾拳,一跃而起,连翻了三五个空翻,不难看出,他已经逐渐进入兴奋状态了。
“兄弟们,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教你们,但是今天,我要把压箱底的东西,拿出来和兄弟们分享。”
徐行摆开架势,开始演示,左右双拳互相交替,如同刀剑乱舞一般,速度之快,甚至都出现了残影,仔细想来,徐行的速度确实是恐怖,这残影是他凭借自己的身体机能打出来的,如果再加上武灵的能力加持,那么残影就会更模糊,也更难分辨了。
除了这刚柔并济,长短有变的奇妙拳法以外,徐行紧接着还演示了一种类似于谭腿的腿法。
所谓谭腿,主要分为一个主流派,和三个副流派,所谓主流派,其实就是直来直去的直踢腿,利用大腿肌肉和小腿肌肉的超级肌肉活性,加上膝盖关节的爆发力,一瞬间的破坏力和冲击力,甚至要远远超越拳头,手掌。
而所谓副流派,也按照个人习惯,南北差异来区分为鞭腿,扫堂腿,高踢腿,这鞭腿,是一种和直踢脚完全相反的流派。
如果把直踢脚比喻成中国象棋,棋盘之中,直线纵横的車,那么鞭腿,就可以比如成灵活多变的馬,車的威力固然最强,但是局限性就是在于容易被格挡,甚至是闪避,因为在直踢腿的强大爆发力之下,也有个很严重的弊端,那就是无法随意的在攻击的时候变动方向,这样会极大程度的伤害到自己的膝盖关节。
但是鞭腿,作为一种以侧踢为攻击手段的流派,就很好的避免了这个弊端,在舍弃掉一部分的强大爆发力之下,让攻击的连击性更协调,同时连续的侧踢也可以更精准的改变方向,甚至左右互换都是能在很短时间之内完成。
扫堂腿的泛用性很差,在战斗双方的实力差距不大的情况下,不顾后果的使用扫堂腿,只会让自己处于低打高的身位劣势之中,反之,在战斗双方的实力差距非常大的情况下,如果你强,敌弱,那么直接用力量,速度压制,直踢脚,攻击对方的躯干,或者小腹,让他直接丧失行动能力就可以了,完全没有必要使用扫堂腿这种泛用性很差的流派。
不过如果是在偷袭的情况下,扫堂腿绝对是优先级最高的流派,毕竟在出其不意的情况下,直接攻击下盘,扳倒对手,是一种可以迅速制造战斗优势,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的绝佳手段。
高踢腿的局限性太大,正如同流派名字一样,高踢腿对于腿法的要求是最严格的,在实际战斗中的要求也是最严格的,所谓高踢腿,其实就是困难版本的鞭腿,名字之中的高,也是代表着,攻击对手的部位,是偏上身高处的,一般以头部的太阳穴和脖子为主。
脖子自然不用说,被高踢腿直接命中脖子,轻则直接丧失行动能力,昏厥过去,重则导致神经系统受损,半瘫痪,全瘫痪,植物人,甚至对手的身体素质比较差劲,当场死亡的也不是没有可能,太阳穴也是同理,不过要比脖子被直接命中还要更恐怖,后果也更加严重。
事实上,普通的成年人的一次稍微重一些的摆拳,只要是直接命中了太阳穴,也会造成深度昏厥,脑震荡,甚至是当成死亡的情况,更不用说徐行这些武术家的攻击了,这种要害部位,一旦被攻击,所承受的伤害,足以致命。
这也是为什么不管是哪一种流派的武术家,都会采取攻守兼备的招式套路,而非一味的进攻,即便是最差劲的地痞无赖,在街头互殴的时候,也会下意识的把双手护在身前,左右双拳所在的位置,大概就是在太阳穴的高度位置的前方,在受到对手攻击的时候,至少还能用手臂的缓冲力,可以减少很多伤害。
“练过武的人,和普通人就是不一样,真没想到徐哥的武功那么好。”
钱开看着徐行在军人们面前演示着这一套刚柔并济的招式,心中不禁感叹,但是更多的是羡慕,仔细想来,钱开作为一个社会最底层的人,如果不是因为机缘巧合,加上自己本身也比较勤奋努力,才有了后来,越来越厉害,越来越契合的老板,最初的他,只是跟在那种名不见经传,做一些下等买卖的老板身后,帮助他们做做事,疏通疏通关系罢了,能赚到的,也只是比普通工人多一点点,甚至偶尔还会被打,这比起那些老老实实工作的人,又多了好几分危险性。
后来,他辗转颠簸,成了东区一个小小的话事人,帮助杜康做做事,收收方便费,最后,经由仁天安排,他成为了徐行的跟班小弟,但是徐行和之前的那些老板完全不同,至少跟在徐行身后,不用挨打,不用提心吊胆的生活,也不需要承担,杜康那种不作为管理之下,带来的恶劣社会情况,徐行的到来,给予钱开的,不仅仅是恢复人性,消除奴性那么高层次的改变,更是在基础生活方面,给予了钱开地位,权力,财富,这也是他为什么对徐行的看法越来越偏于崇拜和羡慕,而不是恐惧和厌恶。
“这就是武者的魅力,只属于强者的魅力。”
独眼刀疤和钱开一样,虽然心里羡慕的痒痒的,甚至出现了恨不得互换人生的想法。
但是仔细想来,正如同俗话所说,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欲握玫瑰,必承其伤,徐行的布局相对简单,在逐渐确认了酒色财气四杰的实力之后,使用不同的手段,蚕食他们,例如表面上和杜康喝酒,暗地里把杜康的势力全部收编,实在不能收编的,就推倒重来,反正在徐行的价值观里,不听话的,就直接处理掉,然后换上听话的,吴城东区,甚至是整个吴城,都是经由这种价值观的引导和铺垫,才能在短短四个多月里,发展的那么好,秩序那么稳定。
至于玫瑰和仁孝这两个看起来很风光,实际上就是各个区域的吉祥物一样的人,完全不需要太多的手段,只需要假装结盟,稍微展现一下自己的实力,就可以他们主动过来抱大腿,像玫瑰这种,外表性感丰满的狐媚女人,内在却住着一个严严实实,循规守矩的纯情少女,不可谓不是他最大的败笔,徐行假装出一副,对绝世美人完全不感兴趣的模样,就能把玫瑰耍的团团转。
而像仁孝这种,自信,甚至自负的男人,最舍不得的无非就是胜负欲望,用他最拿手的赌术,来击败他,不可谓不是对仁孝最大的打击,这种对于强者的服从,是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无法避免的。
徐行一边演示着武功招式,一边观察着操场四周布置着的训练器材和武器装备,他一眼就看中了放在武器架中的一个非常奇怪的武器。
那是一个如同棍子一样武器,真要说举个例子,那就是接近于二节棍的武器,但是它的二节并不是对等长度,而是一长一短,长的一节在下,大概有两米左右,是主棍,短的一节在上,大概有半米左右,是副棍,两节棍之中是用铁链吊挂起来的,有一个武术专用名词,叫做扣挂,其实就是连接两节武器部位的铁链。
因为这种铁链,通常都有扣锁开关,并且上头的武器部位通常是吊挂着的状态,所以就称之为扣挂,不过,带有扣挂的武器,基本都是使用难度比较高,而且泛用性比较差的类型,除了非常少数的武术流派所必须以外,大多数武术的流派,都会避免使用,比较,刀剑,锤斧,矛盾这些使用难度相对来说比较简单的武器,才是武术流派的常客。
“我刚刚所演示的拳法,叫做赵家长拳,拳法之中附带的腿法,叫做谭腿。”
徐行几个空翻,翻到了武器架前,取下了那个,接近于二节棍的武器,事实上,这种武器,是二节棍的祖宗,相传是宋太祖赵匡胤发明的,最初的目的,似乎只是为了克制一些携带盾牌的兵卒,仔细想来,只需要在大脑之中稍微模拟一下就可以知道这种武器的攻击手段。
棍子的攻击手段通常就是劈头盖脸,有个比较嘲讽的招式,叫做棒打狗头,就是一种直接攻击对手头部的棍法,但是直来直去的硬武器,说到底没办法避免对手的防御类型的武器,所以这种武器可以利用铁链的延展性,以主棍发力,让副棍可以改变攻击角度,虽然文字表达很抽象,但是就类似于用鞭子攻击对手背部的原理一样。
“这种武器,叫做盘龙棍,兄弟们,有认识的吗?”
徐行把棍子往地上重重的一杵,满怀期待的看着在场的所有军人们,此时此刻,他还依然抱有一点点侥幸心理,毕竟,如果这一点点的侥幸心理成真,他就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和问题。
“虽然这个世界的中华文明,还停留在大禹治水之后的那段部落联盟时期,就连夏商周都没有出现,但是除了文明没有相继出现以外,与时代相匹配的科学技术,都多多少少的出现了,希望这些他们之中,能出现几个,认识盘龙棍的人,这样我也能证实,即便朝代没有出现和更迭,该出现的天之骄子也都出现了,至少,例如香孩儿那种武术家,也应该出来客串一下吧。”
“...”
在场的所有人都一言不发,似乎都对于徐行手中的奇怪武器,很是陌生,钱开和独眼刀疤都皱了皱眉头,然后摸了摸有些发烫的后脑勺,如果说钱开不认识,那倒也是情理之中,毕竟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不会武功,也不认识一些冷门的武器,很正常,但是独眼刀疤这种有一定战斗能力的人,即便只是拥有最低级的重瞳子,也应该多多少少能对眼前的奇怪武器有所了解,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完全不了解,利用重瞳子的能力,分析一下它的属性特点,应该也是没什么太大的问题的。
毕竟同样是拥有重瞳子的仁天,可是在这几十年里,不断的挖掘出异能者和武者这些超越了普通人的能力者的,“我认识。”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被独眼刀疤说是女扮男装的第三大队的万夫长,柳宓。
“哦?你认识?”
徐行就好像是孤独的漂流在大海之中的一艘小艇,百无聊赖的时候,看到了另外一艘小艇,心中一瞬间的兴奋,让他原本就有些面瘫的脸,略微多了那么几分喜感,那一双死鱼眼之中,是很难被人发觉的勃勃生机。
“是的,我认识。”
柳宓说话的声音并没有夹杂任何女人的声线,如果硬要说,也只能说是一种偏向于假小子的中性声音,事实上,和徐行的如同战国铜钟一样的霸道刚毅的声音恰恰相反,柳宓的声音就是突出清脆,纯洁,无杂质,加上他白白净净的模样,确实像是一个风雅君子。
“说来听听。”
徐行微微一笑,他很期待柳宓能给出一个除了他以外,所有人都听不懂的答案,因为按照这样说来,柳宓就极其有可能也是穿越者,试问一个穿越者在遇到另一个穿越者的时候,二人是可以有多少闲话来扯淡,有多少美好回忆可以倾诉。不过,很快,徐行就笑不出来了,希望也会转变成失望,很显然,柳宓并没有回答出徐行想要听的任何答案中的任何一种,也就是说,他并不是穿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