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们三兄弟,这一次是奉命来发难的,一旦没有任何收获,回到皖县之后,那些整天吹胡子瞪眼的人,会用什么方法刁难你?”
接下来,上官雄贴紧在韩龙耳边说的一番话,可以说是,直接点破了僵局。
韩家一门和外戚的恩怨,从韩龙的父亲开始,就已经越来越严重,从听调不听宣,到庙堂之首,再从庙堂之首,变成一地守将。
韩龙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朝着什么方向发展,也不知道韩家的命运,是不是真的如同上官雄所推测的那样,越来越悲惨。
他只知道,已有之事,后必再有,已行之事,后必再行。
外戚可以利用架空楚王,肆意的发号施令,可以把曾经最为霸道的武将家族,调离都城,安排到皖县做一个守将,为了防止他们守城寂寞,还送来了监督工作,配合工作的人,当然,这也是外戚一派的,只是台面上,不能点破罢了。
该说的话,说完了。
不该说的话,也说的七七八八了。
上官雄板着脸,假装出一副,我知君心忧,君知我心愁的模样,但是,本质上,他还是为了吴城的发展考虑,或者说,为了徐行可以完成那个终极梦想而努力。
三寸不烂之舌,从来都不是用来劝说的,而是用来点破,甚至是撕扯开那一块遮羞布的。
矛盾,就放在那里,在庙堂,在庭院,在沙场,无处不在,因为,长达几十年的恩怨,早已经在双方的内心深处,茁壮成长。
这种矛盾,源自对于权力的渴望,本质上来说,外戚之所以把文臣武将都排挤出去,然后换上自己人,也是为了更好的控制楚城,至于楚王伯令。
外戚一派的说法也是两极分化。
一派认为,伯令再怎么年幼,再怎么好控制,终究有一天,他会野蛮起来,会出现抵抗心理,甚至是抵抗行动,所以,伯令只是暂时的工具人,该替换的时候,必须要替换,至于杀还是不杀,这一派之中,也是模棱两可。
另一派认为,伯令虽然在逐渐成长,等到他慢慢的熟悉为君之道的时候,就慢慢隐退,做个农田富家翁,毕竟,伯令说到底,都是前任楚王的嫡子,如果因为杀了伯令,而引来各个势力的谴责,甚至是借此讨伐,那就是得不偿失了。
纵然外戚一派,内部都是有矛盾的,但是他们在面对例如韩家一门这种文臣武将的时候,矛头还是一致对外的,毕竟外戚最大的特点,就是沾亲带故,同本同源。
“上官先生的指点,我明白了,从这里原路返回,也不过是三五日的行程,我可以保证,半月之内,上官先生所安排的事,绝对完成!”
就是那么一瞬间,韩龙的表情和眼神,都好像是得到了升华一样,整个人的气质,都和刚刚不一样了,这种变化,就是俗称的,觉悟。
悟性,是一个人智慧境界的体现,觉悟,也就是在智慧方面,提升了境界,和读书,增加知识,闯荡,增加阅历不同,觉悟,通常是一连串的遭遇,在一瞬间,历历在目,才知道,什么叫做万变不离其宗。
暴力不能解决问题,但是可以解决制造问题的人。
十万大军,铁蹄踏过,只是凭借那些天天置酒高会,夜夜笙歌的外戚,挡得住吗?
结果可想而知,正如同上官雄所点破的事实一样。
军事力量,是一方势力的核心力量,如果军事力量薄弱,那么经济发展的再好,也只是在帮别人赚钱,如果军事力量薄弱,那么教育发展的再好,也只是在帮别人输送人才。
一番觉悟之后,韩龙真的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他告别了上官雄和猜拳三人组之后,就直接带领着军队,朝着皖县,原路返回了。
至于韩龙这次回城,在想什么,要说什么,要做什么,就暂时,不得而知了。
但是,上官雄却是非常的高兴,尽管一些难以处理的迷茫,还没有消失,一些没有精力去处理的问题,也没有着手去做,仅仅只是凭借韩龙的反应,他就能够确认,自己刚刚做了一件非常占便宜的事。
一个人的眼神是绝对不会骗人的,纵然是一双小小的死鱼眼,只要在其中发现了杀气,那么这个人接下来要说的话,要做的事,就已经展露无遗了,至少,对于上官雄来说,看眼神,推测局势的发展,是一次都没有失误的。
“上官先生,就这样把韩家三兄弟给放走了?”
剪刀皱了皱眉头,他并不是在意那黄金万两,更不是在意刚刚的胜负,他只是觉得,在这种士气高涨的时候,不直接一鼓作气,直捣黄龙,真的是有点可惜,甚至用决策错误来形容,也毫不为过。
当然,这仅仅只是剪刀的想法。
事实上,猜拳三人组每个人作为将军,都是非常好的选择,纵然他们已经是小老头了,可是在刚刚的战斗之中,却也凭借能力,压制了韩家三兄弟。
拳怕少壮,可是也要看看,是什么拳。
很显然,刚刚的战斗,至少让剪刀,有那么一点点的膨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