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慌,不要怕。”
徐行指了指军营之中的战士们,经过这半个月的修养调息,他们的战斗力已经完全恢复了,并且因为没有完全结束战争,所以一种都是带甲状态。
所谓带甲状态,不仅仅只是军人装备了武器,盔甲等等军械,本质上来说,是一种军队的战意的维持。
两军交战,兵力的多少,往往决定着强弱,也就是说,在将帅的能力足够强大的情况之下,兵卒的数量,越多越好。
正如同某位著名军事家所说,多多益善。
当然,凡事都有例外。
将帅的指挥有度,决策无误。
兵卒的勇气,责任感。
这些对于一场战争而言,都是必备的条件,不过,有一样东西,始终是贯穿所有战争的。
名为,士气。
士气的讨论,自古以来,似乎每个武人,都会有一套非常完善,非常符合逻辑性的理论,因此,士气论在九州军事历史之中,占了最具话题热度的一席。
在九州的历史长河之中,曾经出现过比较完善的从贵族到平民的阶级制度。
有高到低,分别是天子,诸侯,大夫,士人。
天子,自然不必多说,自古以来,人们对于自然的崇拜,对于天地的尊敬,是至高无上的,因此,最高统治者,被称之为天子,也是非常合理的事。
诸侯,大夫,本质上,都是组成小邦国的核心成员,其中,诸侯是君,大夫是臣。
而士人,则一直都是一个非常模糊,非常具备泛用性的群体名称。
官吏,虽然有大小之分,高低之别,但是大多数情况之下,都可以称之为士人群体。
因为士人群体,相对于平民,可以享受更多的特权,以及不俗的社会地位,甚至是历史影响力,所以,普通人开始寻找成为“贵族”的方法,最后才发现,大多数情况之下,成为“贵族”的方法,几乎都不太可能实现。
当然,凡事都有例外。
一个来自于沛县的市井之徒,被时代的浪潮,左右扑打,前后带动。
一介布衣,竟踏天子銮驾!
从那以后,士人阶级的泛用性,就越来越广泛了,在大夫也融合到士人群体之后,一个非常鲜明的制度,诞生了。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句话,那个沛县的流氓可以说,那个出家为僧的乞丐可以说。
唯独某些自以为天命所归的庸人,不可以说。
历史具有偶然性,但是仔细看来,历史只具有必然性。
因此,那些不愿意认命的人,越来越多,可惜,最终都是,不得不默默认命。
权力,从来都不是凡夫庸人所追求之物,纵然拥有一时,也只是昙花一现,害人害己,与其执着,倒不如黄泉路上笑着走,也不枉枭雄之志。
自古以来,但凡是青史留名之人,又有几人,是凡夫庸人?
他们哪个不是名门之后,哪个不是冉冉新星,哪个不是当世豪杰。
治世之能臣,乱世之英雄。
短短十字,历历在目,背负恶贼之名又如何?只要能够让世代重归和平,那么屠刀上的血,是一滴,还是万滴,又有什么区别呢?
九州之风,是天水之风,是中华尚武之风。
这股风,从来不会因为人性的贪婪,变成邪气歪风,因为九州之人,自古以来,都是止戈为武,以战止战。
九州之人,不为烧杀抢掠,强取豪夺而用武,不为酒色财气,一时之争而用武。
武人,和山匪水贼,屠夫强盗最大的区别,就是出发点不同。
山匪水贼,屠夫强盗,只为生活,只为谋生,只为自己而活。
而武人,则是不同。
真正武人,无法预防战争,无法预防杀戮,但是,真正的武人,明白和平的可贵,明白幸福的难得。
“勿谓言之不预也。”
这就是中华尚武之风,九州武人之风。
可惜,徐行看到的,除了烧杀抢掠,强取豪夺以外,就只有寥寥数语。
“我不是为滥杀无辜而哭,我是为,杀的还不够多而哭。”
“如果杀光这些任人宰割之人,可以换来一个全新的九州,那么杀人魔的万古恶名,舍我其谁?”
徐行的三千兵马,驻军在湘县,已经二十天了,猜拳三人组也从皖县的军营之中,抽调了两万军队,召集到了湘县。
这二十天里,湘县的那些老弱病残,有非常充分的理由,非常充足的时间,去及时扑杀徐行的军队,毕竟,两三万,要在城池之中,击败两三千人,并不算什么特别困难的事。
这个时候,就看得出来,一个智勇兼备的将军,对于一支军队的意义,是多么重要了。
群龙无首,尚且自乱阵脚,更何况,一群士气全无的老弱病残。
“浇油。”
徐行眼睛都不眨一下,非常冷漠的说道。
“放箭。”
就在刚刚,徐行对湘县的守军,发布了最后一条命令,命令的内容非常简单,让他们到城东的点将台集合。
早在刚刚入城的时候,徐行就已经观察好了,湘县的点将台,有三个。
城中的禁军营,应该就是虞纯手下的那一批精锐骑兵,出于对他们的尊敬,徐行派人,一直看守着这里。
城北的军营,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并没有什么太严格的防护,就连扎营的防护,都只是木头尖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