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是不懂这些的,是上官先生,教会了我,何为正义之战,何为不义之战。”
“屠城,确实是最卑劣的手段。”
钱开已经尽力控制自己的语气了,但是他在说完之后,心里还是觉得有点过意不去,纵然如此,他还是说出来了,把过往,一直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疑惑,借着这次东窗事发,全部发泄了出来。
早在几个月之前,仁天把钱开,留在了徐行的身边,作为他的跟班,同时也作为仁天的监视器,观察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事实上,在这之前,钱开就已经接触过很多所谓的大人物了,其中更是不乏世家贵族,土豪劣绅,甚至就连仁天,也对于钱开,有特殊照顾的先例。
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是,相比于那些被仁天用完就抛弃的工具,钱开似乎利用价值和利用时间,都要超过其他人,以至于在接触到徐行的时候,钱开就已经成为了足以独当一面的收债人。
不过,所谓的独当一面,在当时,也仅仅只是局限于收收方便费,协助徐行管理一个区域的事务罢了。
真正意义上的独当一面,其实还是这几个月的行伍生活,与兵卒同行,与兵卒同往,人之所向,便是目的地。
诚然,这几个月,钱开成长了不少,非常艰难的蜕变为了一个有理想,有抱负,有自主判断力的大人物,在军中,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可惜,这种成长和蜕变,也让他逐渐产生了对于徐行种种行为的质疑,那种从价值观角度对比,就完完全全不是一路人的想法,在内心深处萌芽,现在,他终于是找到了机会,让这颗萌芽,野蛮生长。
“徐哥,上官先生曾经教导过我,他说,一个人最重要的,固然是能力,但是能力越大的人,越是容易迷失自我,尤其是初出茅庐,便已经名震天下的大人物,最是无法自控。”
钱开习惯性的停顿了一下,这是和徐行学习到的,话说一半,察言观色的本事,在确认了徐行,并没有非常生气,反倒是非常认真的在聆听自己的倾诉的时候,钱开紧接着说道。
“徐哥,西征大楚,你先是焚杀降兵,现在,襄县的老百姓们,也不知为何,被屠戮殆尽,退一万步来说,纵然这个屠城之举,不是你做的,纵然兄弟们,也都相信,你没有做。”
“但是...”
说到这里,钱开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因为他知道,就算他说的天花乱坠,口若悬河,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了,本质上来说,徐行发自内心的,认为自己没有做错,杀降是为了定军心,也为了让一些识时务的俊杰,主动归顺。
至于屠城,纵然这个“罪行”,真的是他做的,又有何妨?
世之豪杰虽众,敢挡我者,又有几何?
“胖子,我知道,等我们浩浩荡荡的离开襄县之后,留下一片死城,确实会被天下人误会,可是,这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吧。”
“你想想看,天下局势,就目前来看,大楚九县,已经尽在我手。”
“湘县守军,被我焚杀一空,驻守在城内的,全都是我的兵马。”
“粤县,桂县的精锐,拔龙骑兵,也已经重新整合,归附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