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疯三爷大概清楚了。
于是,他还想为风氏一族,做最后一件事。
“这天下,有对不起孙子的爷爷,没有对不起爷爷的孙子。”
“当年我亏欠大哥的,现在,就还给你吧,我知道,你不是风安,但是,在我心里,你就是风安。”
那一刻,疯三爷淡然一笑。
因为他知道,自己是谁,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孤,准备把钱开手下的所有兵马,全部交给三爷。”
“至于如何统兵御将,那就要看三爷的手段如何了。”
徐行没有多说,只是把军帐外的钱开唤了进来。
“钱开,等三爷什么时候准备出城,记得提前把兵符给他。”
“三爷,孤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混沌力场的事,孤会继续调查,但是,不会深入,因为,孤实在没有多的精力,去分心管理这些事。”
说完了这些话,徐行便埋头开始处理公务了。
疯三爷叹了一口气,紧接着苦笑了一声,虽然有点腹诽,但是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那么就算被误会,也要坚持到底。
“我已经是一个垂垂老矣的老废物了,只是希望,能够拖着残躯,为你多做点事,撕破脸,说破天,你也是风氏一族最后的火种。”
疯三爷注视着徐行。
那一刻,他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也看到了自己的大哥,那复杂而又趋近于纯粹的感觉,是自己这个做弟弟的,怎么都理解不了,也学不来的本事。
紧接着,疯三爷头也不回,准备离开营帐。
钱开连忙小跑几步,追到了疯三爷身旁,把怀中兵符双手奉上,疯三爷并没有用手去拿,而是直接一记控鹤手,把兵符吸附到了手中。
其实,不管徐行是否在乎,疯三爷的这一记控鹤手,倒是在提醒徐行。
“同源之人,自是同道。”
徐行并没有因此而抬头,但是,他却感受到了,刚刚必然是有人使用了控鹤手。
而这个人,则必然是疯三爷。
仔细想来,除了疯三爷和自己以外,这个世界上,能够用控鹤擒龙手的人,寥寥可数。
或许,两只手都用不到了吧。
“安哥...”
司马龙欲言而止,他看着徐行,顿时之间,有种莫名其妙,说不上来的陌生感,他觉得,眼前的这个徐行,固然不是风安,但是,他还是希望自己可以相信,徐行,就是风安。
这是一种执着,一种家族传承的情义,一种竹马之交的怨念。
当年那个,哈哈大笑,不知人情事故的小胖哥,去了哪里?
能不能,把他还给我。
求求了。
司马龙强行憋住了泪水,纵然如此,他的神情,还是那般憔悴,他有些累了,这份累,并非源自于身体的疲累,还是源自于心灵的煎熬。
反复斟酌之下,他还是准备和徐行,说清楚,讲明白。
然而,他也无法确定,自己的猜想,到底是正确,还是错误,有些事,自己是否应该拿出来,摆在台面上,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后果所牵引的连锁反应,又会是什么。
不管了。
赌上执着,赌上司马一族和风氏一族的情义,现在,司马龙要做一件,完全不计后果的事。
一件,让徐行惊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