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娇百媚,并不只是用在女人身上的,有的时候,风雅趣味的男人,也可以称作娇媚。
只不过是精神领域的娇媚罢了。
毕竟,在物质层面里,娇媚的男人,实在是有伤风化。
在九州人看来,那些有伤风化,甚至离经叛道的人或事,都可以称之为魔化,尤其是少年叛逆期,最喜欢那些,看起来很酷炫,实则害人不浅的事。
“欢迎来到,弑神领域!”
刚刚入城,众人的行踪,就已经被公孙绍尽收眼底,上帝视角,直接让河洛变成了一张平面地图,就好像是一场沙盒游戏,而他,正是手握键盘鼠标的,操作者。
唯一,操作者。
此时,河洛城池之内,已经被公孙绍推平重建了。
中原地带,本有千万数量的百姓,单单这一杀,就折损了一半。
四五百万的生灵,并没有被公孙绍收归己用,而是被深埋于地下,紧接着,机关启动,一个尘封万年的巨大决斗场,赫然出现在城池里。
决斗场的外围,是比较低的铁壁铜墙,可以开开合合,当做是可控式迷宫一般。
外围和内围,分别以墙壁和决斗场的形式存在。
因此,它们有着非常贴切的名字。
恶战堡垒。
死斗螺旋。
堡垒,自然不必多说,外围层层叠叠的墙壁,足以让这个名字,变得名副其实。
螺旋,则是因为决斗场的形状是一个圆形,而且地面上还有如同海螺内卷的纹路。
司马俊看着眼前的景象,顿时间沉默了,因为他觉得,自己生活了四十多年的家,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没了,变成了一个冰冷悲凉的坟场,说实话,他无法接受。
只是,他并不知道,云家和司马家的人,在这之前,就已经搬家了,那些世家贵族,也都是带资进组,与徐行一同踏上了征服津县和燕都的旅途。
紧接着,云家被安置在了燕都,司马家,则是随军奔波,说难听点,徐行还没有找到合适的落脚点,让他们去看守。
其实徐行还是有私心的,毕竟云茹薇不在身边,云家就随意调遣,而司马龙整天都跟在徐行身边,要随意的安排一个城池给司马家,还真的有点说不过去。
不过,这还是无法改变徐行要做的事,其本质,还是为了能够把两个古老的家族,从河洛这个是非之地拔除。
事实上,除了云家和司马家以外,还有一些依附于他们的家族,也都被强制性的,收编到了军队里,家族中的男性都要成为预备军,女性作为家属和杂役,留在队伍里。
这本该是一种带有羞辱的惩罚,却未曾想,贵族就连运气,都要比平民好的多。
足以证明,命好,真的是为所欲为,就算在河洛为非作歹,也不会被抄家灭族,甚至还因祸得福。
只是可怜了这四五百万的老百姓,都要为了公孙绍的梦想而陪葬。
“阿俊,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现在这个关键时刻,我们两个老的,一定要撑住,不能给孩子们增加负担。”
说是这样说,风斌的泪水,已经是悄然划过嘴角。
很多人,都无法理解他为什么哭,但是司马俊,却因此恢复了斗志,原本颤抖着泣不成声的他,直接破涕为笑。
因为他知道,有人懂他。
“当有人主动分享你的快乐时,他未必是你的知心好友,反之,若是有人主动承担你的悲伤,为你的痛苦而感到痛苦,那么他必然是你的知心好友。”
调整好情绪,风斌和司马俊,作为这一众人等里,实力最强大的两位,终于准备继续开道了,毕竟,停驻在原地,可不是个好办法,更何况,不去探求过去的真相,也就意味着,主动抛弃了明朗的未来。
迷宫这种东西,就是把原本一个小时的路程,绕弯子,绕成半天。
数学中有一句话叫做,两点之间,线段最短,最节约时间的行进路线,就是走直线。
可是,因为有四五米高的恶战堡垒挡着,除了在并不宽敞的迷宫里面穿梭以外,别无他法,毕竟,这种规模的堡垒,如果要用人力来破坏,多多少少有点异想天开。
“斌儿,如果我们风氏一族尚存,或许可以用擒龙手把这些曲折蜿蜒的墙壁都给破坏掉,以我来看,这些墙壁的厚度,并不算太厚。”
疯三爷来到了队伍的前列,他的话,不无道理,一城的铁壁,可不是靠着两个人就可以破坏掉的,更何况,现在还不知道,这铁壁,到底是古代的建筑,还是能力者的能力所变化出来的东西,不妄动,是作为一个成年人,最应该具有的优秀特质。
“三叔,就算擒龙手,可以撕开墙壁,咱爷俩也不够力啊。”
风斌有些失落,但是他还是假装斗志昂扬,没办法,作为这出好戏的主要角色,他必须有模有样,否则,军心一散百师溃,断然没有什么河洛天子大会了。
“只是可惜,你三叔我,年轻的时候没有参加过河洛天子大会,不明白其中的玄妙,一点忙都帮不上。”
看着疯三爷有些自责,风斌突然来了一句。
“没事,这不是什么大问题,我和阿俊,都参加过河洛天子大会。”
司马俊见状,也补了一句。
“是啊,三叔,我和阿斌,在少年时期,曾经去过河洛天子大会,无非就是搞一搞水利工程,治水而已,没什么难度。”
“当时晋与齐鲁争霸快要进入决战期了,双方都商议,用河洛天子大会来缓和这场战争,不管结果如何,统统要罢兵,但是失败的一方,就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晋押宝在几个不入流的小角色身上,齐鲁押宝在了雄哥的身上,后来,雄哥以一己之力,成功治水,加上后续的战争,确实是齐鲁更有优势,无奈做出赔偿。”
司马俊的这番话,让疯三爷更加不自在了,似乎他影响中的河洛天子大会,应该是在河洛,而治水的水闸,应该是上游,也就是司隶流域才对,加上他的大哥风根的说辞,也和最初听到的版本,有所偏差。
“治水?”
“你们说的治水,应该是司隶流域,和我大哥所说的治水,理应是同一个流域,但是我父亲曾经说过,河洛天子大会,是在河洛举办的,应该是在豫县的西北方向才对啊。”
不得不承认,有些时候,年纪大的人,就是会说出一些让人不得不惊讶的事,而且这些事,往往都是罪孽深重的事实。
“什么?”
风斌和司马俊都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妙,因为同一个重大的仪式,竟然会在两个地点开办,真的是闻所未闻。
“我可没有开玩笑,你出生的时候,家里已经出事了,你二叔,同你父亲有矛盾,你父亲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了,很多事,其实你父亲都没有告诉你。”
“这也是我这些年来,一直所怀疑的事。”
“按照逻辑性来推理,得到了河洛天子大会优势者的名号,就等于是拥有了一个纯金打造的名片,走到任何地方,莫要说什么好酒好肉,任凭是谁,都会毕恭毕敬,因为河洛天子大会,本身就是一种恶趣味类型的比赛,正因为恶趣味,不存在什么真善美的成分在里面,如此,历代河洛天子大会的优势者,都是实打实的强者。”
“九州人,最尊重的就是强者,尤其是那种顶天立地,足以改变世代的强者。”
“既然我父亲,拥有着这个名号,就应该非常受人敬仰才对,结果,他自己低调做人,几乎不会去提及当年的事,讽刺的是,我为数不多的见识过我父亲的醉态。”
“那天晚上,我听到了父亲的醉话。”
原来,河洛天子大会,真的是在河洛举办的,只是,在天外陨石降临之后,公孙一族的祖地被毁掉了,所以之后的两次河洛天子大会,都是由诸侯王们,联合发起,用来强行终止还在进行的战争。
如果有人不来,那么就联合其他的盟军,合力攻打,城破之后,再做计较。
因此,河洛天子大会,就好像是一张停战牌,具有强制性效益,大多数情况下,不会有人会选择去无视,或者说,大多数人,都会乖乖巧巧的来参加。
至于输赢,那本就不是重点。
“难怪呢,我说怎么任务那么简单,搞了半天,我们参加的是残次版本的河洛天子大会啊。”
风斌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这一刻,他就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心里面有个心结,打开了。
只是,他并不知道,接下来的这场河洛天子大会,简直就是人间烈狱,甚至比起风金当初所遭遇的事,还要惊险刺激。
“唉,乐观的人,就是这样,拦的拦不住。”
诸葛摇了摇羽扇,走在队伍中前排的刘关张三姐妹,还有严妍都有些好奇的看着诸葛,虽然诸葛的话,他们一直都言听计从,但是这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真的让人一头雾水。
不过,诸葛也不是第一次说这种听起来很深奥,但就是听不懂的话了。
“先生,怎么突然想起来说这句话?”
刘贝打破了这个尴尬,虽然他并不是要解答众人的疑问,但是这句话,其实是可以试一试诸葛对于新朋友的看法。
这新朋友,自然是专指风斌和司马俊。
“怎么说呢,主公。”
“人生在世,有三件大事,不能随心所欲。”
“其一是生,其二是死。”
“人的出生和死亡,都是不可控制的,没有人会以自己的意愿来降生到这个世界,同理,有生必有死,那些追求永生的人,最终都会消亡,天地本不全,天残地缺,对应了人的三短五缺。”
“所以,其三,就是别人对自己的看法和态度。”
是啊,人毕竟还是群居动物,在没有社会群体的帮助下,大多数人,可能真的是寸步难行,生存,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人数越多,可以减少困难的程度,也就越明显。
可惜,人生阅历,必须是要用时间来兑换的,百年光阴匆匆去,难免一朝唯叹息。
“风先生这个人,看起来虽然外表很凶恶,内心却很柔软,而且对人很谦和有礼,是个非常规矩的人。”
“不过,如果不仔细去看,是发现不了的,但凡是上古世家的子弟,都有着一颗,不甘于人下的野心,风斌和司马俊,都是如此,只是他们彼此都没有说出来,有些事,一旦点破了,那就真的是丑态百出了。”
诸葛一语中的。
这些年来,二人的友情是真,羁绊是真,一切的一切都是真,唯独一件事,不是真。
风斌有志图王,否则他也不可能在父亲的循循善诱之下,变成了一个坚定的鹰派。
司马俊,也是如此。
要知道,司马一族,是传统意义上的附属家族,说好听一点,叫做家国柱石,说难听点,就是墙头草,两边倒。
不过,司马俊的父亲,司马材,确实一个不折不扣的暴力狂,或者说战争狂,这也是他为什么早逝的基本原因。
不过,说实话,在司马家内部的问题,才是真正导致家族衰败的核心原因。
司马俊发表过很多次建议,希望家族中的长老,可以抛开门户之见,让外来的人才,都引入家族,形成一个稳定且全面的幕僚门课集团。
这个方法,在历史上,屡见不鲜。
立人设,大公无私。
紧接着,拉拢一部分留下来的人,给他们随便来一点什么补贴,伙食弄的稍微好一点,不怕没有人来投奔。
要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活人还要吃饭呢?
可惜,招募人才的建议不听,在这种关键时刻,总是会有人掉链子,这就是所谓的开放式沙盒游戏,除了有公孙绍这个玩家,偶尔站出来操手操盘以外,大多数情况下,系统都是在自主运行的,正如同沙盒游戏中,那些一个又一个战斗的小人物,象征着现实世界的你我他。
“诸葛先生,你这个话说的,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我看风先生和司马先生都是非常不错的关系,我可觉得他们都是非常可爱的小老头子,可惜,年纪大了,不存在什么王图霸业了,只能把江山,让给年轻一辈。”
严妍是一个很少站出来抢话的人,他几乎都是站在一旁,然后非常认真的总结之后,如果有明显的不适,那么就直接用相对委婉的方式,来倾诉一下自己的想法。
能够让他直接开口,可见诸葛的话,说中了,而且说中了严妍内心深处非常渴望的一件事。
“看看吧,好看,很快就要上演了。”
诸葛说完之后,众人都恢复了安静。
紧接着,西楚军又前进了很久,虽然称不上急行军,但是速度肯定不慢。
“风先生,有魔气,拔魔蜂刺有能量反应了。”
说话的是牛文,这些人之中,就是属他的实力最突出,算是拔魔斗士级别里,比较强大的人了,可惜,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拔魔讽刺,已经感应到了魔气,那么周围的战斗,必然是一触即发,不可估量。
“如果真的有能量反应的话,这就证明,魔化人就在身边,更有可能是魔族。”
“大家戒备!”
戒备,仅仅只是前面的几百人可以听到,不过,这依然不是重点,重点在于,很快,就会有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付出惨痛的代价。
“冲!”
经过千辛万苦,终于是绕出了墙壁迷宫,来到了外围和内围的交界点,正是因为拥有了强大的视野能力,所以西楚军才敢放大了野心,让原本不该做的是,变成可以做,而且很合理的事。
比如说,战争所带来的必需品。
血液和耻辱。
或者说是,完全丢失的惜命和害怕耻辱。
刚刚绕出了迷宫,看到了这个还有一段距离的决斗场,风斌当时就觉得,这个决斗场,最好是不会有什么特别难处理的人坐守,否则真的就万事休矣了。
冲出阵来,呼延合的魔化人军队,突然从西路杀出。
万幸,刚刚拔魔蜂刺,感受到了魔气,这才让众人,看做是可以理解为的女妖,而且是女狐妖。
打仗需要有资源,后续的补给,这一点,大家都拥有,只是,在正面硬碰硬的时候,到底谁才是真英雄,还需要用实战来证明一切。
拔魔一族统一战线,弓弩在后面齐射,拔魔斗士们,则是用蜂刺在不断的剿灭那些已经被魔化的战士,反观呼延合这个已经快要入魔的高手,自然是有人去收拾他。
“阿斌,这一战,怎么安排?”
司马俊很好奇,为什么绕了远路,还要再打一次架,真的是一种非常迷惑的行为,堪称不够简约派的人,简称坏人。
似乎军事才能优秀的人,都喜欢在某个节点,来特意的,刻意的去营造出一个,完美的战役局势,这样可以提升他们的人格魅力。
可惜,人格魅力这个东西,在实力和金钱面前,真的是太廉价了。
“我们保留实力,观察战局,让孩子们先上,看看够不够应付,如果不能,那就再换我们上去。”
拔魔一族,对于魔化人的克制非常的明显,拔魔斩和拔魔弓弩,在攻击到魔化人的时候,都起到了显著的功效,一批又一批的魔化人骑兵,应声倒地,惨叫声阵阵,确实有点残暴。
不过,战争就是这样的,在很多人看来,政治是一种制度,军事是一种手段。
这个事,比较片面,也并不是非常合理。
需要浇灌很多的知识,才能够把这些东西,都浇灌起来,让人知道更多的奥妙。
战局,并没有那么糟糕,却也没有那么美好。
拔魔之力,天克魔族,这一点倒是不假,但是西楚军队里,又不是只有清一色的拔魔战士,更是有大多数的人,只是普通人。
如此,三角循环,就形成了。
拔魔战士克制魔族,可是魔族却可以对于正道,造成更大的伤害。
骑兵对于步兵,以及任何一种兵种的存在,都是一种恶梦,毫不夸张的说,有专属坐骑的武将,就已经是实至名归的人上人了。
“看样子,我们的损失也不算大,只是,看着这些战士们,一个又一个死去,我真的不知道,那个所谓的神,到底有没有眼睛,能不能看到,这个世代,出现了近百年的动荡。”
人们在祈祷的时候,一定会按照自己的愿望去祈祷。
事实上,大多数人都明白,祈祷,本质上是毫无意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