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她才刚满17岁，甄选合格以来还没满7个月。·什么意思呢，历代Center最年轻，当选速度最快。</p>
除却生驹里奈这个先行者，她那时候，还在16岁的尾巴。堀未央奈记得，生驹里奈当C那时，刚满17岁，到了白石麻衣，已经20岁了，西野七濑，19岁，生田绘梨花，天才卓能，也是17岁半，后来的斋藤飞鸟，大园桃子，快18岁，最接近的是与田祐希，不过也得要17岁外加两个多月了。</p>
旁人看来，自然是步步高升，走马上任，可对堀未央奈而言，是好事情吗？</p>
她不知道。</p>
当上Center的时候，发表是在演播厅进行的。</p>
她还记得叫到她的时候，她穿着蝙蝠袖的白上衣，热裤，踩着双看着得有12公分的高跟鞋，一步一滴眼泪，梨花带雨得走向演播大厅，像现在的清野爱乃那样，淋着面前所有人的目光。</p>
她站在第一排的正中间，借着高跟鞋，看着还比两边的人高上一点。站她两侧的，分别是白石麻衣和桥本奈奈未——乃木坂唯二的两位全福神的守护者，能做到这一步的，古往今来，仅她和西野七濑二人而已。</p>
偌大的演播厅里，除了不知所措的二期生们，其他人都穿着上一张单曲的白色制服，只她一人穿着私服，显得格格不入。就像是前一年的年末时分，因修业蛰伏许久的秋元真夏回归，也是一模一样的光景，只不过对方站的是二排最边上，她则是最中心的位置。</p>
在谁都以为白石麻衣将成为天下第一人，此后接管乃团，一骑当千的时候，她堀未央奈忽然从天而降，真像是后来在MV里演的那样神秘离奇。这样的事儿，后来又干了一回，4年后的夏天，大园桃子和与田祐希一步登天——和当年的她一个路数。</p>
不过环境却已经不能同日而语了，两个孩子早就和前辈们混了个半熟，而16岁的她当时站在那儿，像个心怀叵测的陌生人。</p>
而清野爱乃却是少数几个，站在她身后笑着看向她的人。</p>
她被那张笑脸感化，说来可笑，那之后的她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时不时总朝清野爱乃靠近，而对于她的这种行为，清野爱乃总是一次不落的回应，宛若一个不收费的自助贩卖机。</p>
堀未央奈很感激，感激清野爱乃对她做的一切，她不明白，为什么像这样优秀的人却从未做过center，而自己这样拿高速眨眼做特技的平庸女孩会站到中间。</p>
时间是最好的催化剂，效用完美，一点一滴的把堀未央奈心底的情感催化加工，最后酿出一种不知名的产物。</p>
漫长的回忆在现实里只是一瞬。</p>
“为什么…你们……总要说这么一大串。”清野爱乃声音哽咽，“娜酱是，麻衣样是，现在你也是。”</p>
“这样很好玩吗？”</p>
“抱歉，”堀未央奈深知她的选择是有多么不合时宜，奇怪的是，当她伸出手的时候，手掌却不再颤抖，她准确无误的攀上了清野爱乃的脸颊。</p>
手掌与脸像两块拼图，精准的嵌到一起。</p>
原来水也不总是冷的。</p>
触到清野爱乃那些大滴的滚烫泪水，堀未央奈不免这样想到。</p>
“喂，别摸了。”</p>
“可是你流好多泪。”</p>
“抱我。”</p>
“好。”</p>
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呢？</p>
是一波海水汹涌而来，抱得愈久，浪就愈高，劈头盖脸，让你皮肤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和盐分打招呼。</p>
堀未央奈轻轻抱住清野爱乃，她按住对方微微颤抖的背，抽泣声刚有减弱的痕迹，又在这般紧密接触中无可避免的被放大，她能听见清野爱乃年轻的心跳，好似鼓点，一点一点的变得如此清晰。</p>
“不能原谅我吗？”</p>
“你这样，要我怎么原谅。”</p>
“真的？”</p>
清野爱乃不想回答，她搂的更紧了些，像是报复。</p>
堀未央奈知道这是清野爱乃的回答。</p>
“那爱乃你要准备好，”堀未央奈轻声开口，“准备好再恨我一些。”</p>
清野爱乃略显茫然，她抬起头，看见了堀未央奈目光灼灼的眼，里面好像装满了岩浆，快要把她灼伤。</p>
半秒。</p>
堀未央奈的嘴唇柔软得像夏天的云朵，彷佛演练过无数遍那样，她娴熟的攻破了清野爱乃的大门。</p>
客厅的沙发不大，要是有两个人躺在上面的话，更是如此。</p>
两人蜷缩在狭小的沙发上，病态十足的互相交换着有机酸与唾液淀粉酶。</p>
发夹掉在了地上，没人去捡。</p>
沙发，冰箱，浴缸，客厅，厨房，浴室。</p>
每移动一处，地面之上就多散落一件衣物。</p>
今夜的东京显得格外漫长与混乱。</p>
浴室内传来水声。</p>
“现在能原谅我了吗？”堀未央奈的声音在浴室内回荡。</p>
清野爱乃眼睛一眨也不眨看着堀未央奈，两人雪白的脖颈上凌乱的长了几株梅花。</p>
肌肤相触，堀未央奈再次把清野爱乃抱住。</p>
“生活是有光的，在我熄灭以前，在堀未央奈离开之前，”堀未央奈说着，抱得更紧了一点，“能够照亮你一点，就是我所有能够做的了。”</p>
“我爱你，你要记得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