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哗啦!”
雨声骤然入耳。
屋里的韩经年募地睁开眼,却看到一间陌生的屋子。
顿时目露警惕,坐了起来,却看到身上盖着的衣服。
那是……裴秋阳的外衫?
先前的梦境,一闪而过。
他皱了皱眉,忽然听到夏晚安的声音。
“真的啊?所以呢,媛儿姑娘吃了那李秀才的药,就真的像中了蛊一样地一心只有他啊?”
“可不是!”
另一个女子声音传来,“只不过,就三天吧?还是两天?媛儿回过神来后,几乎气死,要寻人杀了李秀才呢!”
“啊!那她杀了李秀才没有啊?”
韩经年顿了顿,拿着那外衫站起来,察觉到背后的伤口传来隐隐作痛,也不曾在意,顺着声音走到门边。
就见廊檐下,昏暗的灯光下,夏晚安和一个陌生女子并肩坐着,正说得高兴。
院子里是倾盆的大雨,吹在她略显单薄的身上,她抱了抱胳膊,却又忍不住轻哼一声,摸了摸右侧肩膀。
无机的视线落在那里,看到,那肩膀上,隐隐渗出一团血迹。
眸色微暗。
昨夜的片段,在脑中起伏闪烁。
“没有呢!李秀才失踪了!听说他被北水街的人抓走了!”陌生女子的声音再次传来。
“啊?”
夏晚安跟着惊呼,“北水街?你知道啊?”
陌生女子笑,“我常在这儿看到出入北水街的人嘛!听说那李秀才是在北水街买的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北水街那是什么地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夏晚安琢磨——那个李秀才,不知道可是在梦同见到的书生……
就被旁边的小水撞了撞肩膀,“哎?屋子里的那个,是不是你的情郎啊?他先前,是不是中了春物了?瞧把你担心的。”
“……”
夏晚安嘴角抽了抽,捂住肩膀,“你慢点……”
小水笑开,将手里的杯子递给她,“真的不喝?这大晚上的又下着雨还是冷得很,喝了多少暖和些,我瞧你都打哆嗦了。”
再次坏笑,“哎?你怎么给他解毒的啊?是不是你……”说着,还朝她身上瞄了瞄。
门内韩经年眉头一皱。
夏晚安捂住自己的胸口,“我不好用你屋里的东西,才脱了外服给他了,你可别瞎……”
“咯吱。”
话没说完,身后房门一响。
两人一起回头,就瞧见,韩经年从里头走了出来。
夏晚安立时站了起来。
旁边的小水倒是一脸的惊讶,“哎呀!这可真是……”
说着,又看了眼夏晚安,笑了声,“我还没瞧过比你们二位更俊俏的人了。还真是郎才女貌,瞧着可真是般配。”
夏晚安立时脸红了,心虚地看了眼无机,瞪她,“你少胡说啊!”
小水捂嘴笑。
扭头看了看天,打了个哈欠,“你家郎君既然醒了,那屋子也就能还奴家了吧?难得今晚不接客,奴家可要好生歇一歇。”
说着,便扭着腰,越过夏晚安,准备回屋子去。
不想,才走两步,就被夏晚安叫住,“等一下。”
“怎么?还有吩咐呀?”小水笑着回头,“怪麻烦的,奴家陪您聊了这大半夜的,也够累的了。找别人行不行呀?”
夏晚安却看着她,问:“你……”
到了嘴边的话却又顿住,想了想,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绣着牡丹的精致荷包。
那是她先前跟夏涵初出宫时随手从东宫拿的,原本是准备佯装夏涵初奴婢用来打赏人的。
小水一愣。
夏晚安咳嗽一声,道,“多谢你昨夜相助,还陪我坐了这许久。这个……给你吧。”
顿了下,又道,“该够你赎身了。”
笑转身,进了房间,关门。
期间,看都没看韩经年一眼。
夏晚安有些尴尬地收回手,朝无机看了眼,笑了笑,“她,她把屋子让给咱们,还被楼里的老鸨打了。我心里挺过意不去的,反正就是一点小钱……”
韩经年上前,将手里的外衫披在她肩膀上。
夏晚安瞄了他一眼,见他脸色还有些白,“你……你可还好么?”
韩经年垂眸,对上那双自下而上看来的眼睛,顿了顿,道,“多谢。”
夏晚安立时抿唇,随后弯唇笑了笑,“没事就好,那我们走……嘶!”
话没说完,捂住不小心动了下的肩膀,却又立时放下,朝韩经年佯装无事地笑,“走吧!许久不回去,怕是元三他们都要着急了呢!”
韩经年点点头。
跟着夏晚安往前走的时候,侧眸,朝身后那扇门扫了眼。
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