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鲜艳的帷幔挂着,跟要成亲了似的。
正心里偷偷嘀咕着呢。
就听里间,传来一声轻笑,“好俊俏的郎君哟!老婆子今日可是拜对了神仙爷么?”
随着那话语声传来。
周围帷幔骤然朝两边飘开。
露出了里头,斜靠在美人榻上的女子。
夏晚安倏地瞪大了眼。
——不是一百岁的老婆子么?眼前这个艳丽至极的二十岁美娇娘,是谁啊?!!
只见此女,内里什么也没穿,只一件古宋拖地大红褙子松垮垮地裹着那雪白的身子。
露出那波峰傲人的胸口,和一双如碧玉丝滑交叠弯曲搭在榻上的双腿。
垂落榻边的莹莹白足上,擦着鲜红的蔻甲。
而她的手上,还夹着一支紫金色的烟管,搭在唇边,慢悠悠地吸了一口。
朝他们,吐了一口烟来。
轻笑,“寒香入坐如相觅,幽艳迎人欲自媒。奴家寒香,见过贵客。”
韩经年朝再次朝身后看了眼。
那小丫头,已经呆了。
心下此时已是真正后悔——那样金枝玉叶的小人儿,怎么看到过这些?
朝旁错开一步,将夏晚安挡在身后,朝前方淡声道,“叨扰了。”
那寒香已然再次笑了起来,上下打量了一圈无机,又笑:“贵客有何求?”
无机道,“今日我等为问一事而来,若店主能告悉,酬金尽可满意。”
“呼!”
寒香再次吐出一口烟,笑了起来,烟气缭绕,将她妖娆身段笼罩其中,妩媚勾人。
“不知贵客要问何事?”
韩经年却依旧那副清冷高远的模样,似乎眼前看到的不是个能勾魂的女子,而是一座冷冰冰的石像。
漠然道,“京中出现乌喉之毒,查得城内仅有此处售卖。某此番前来,是想从店主口中买得一份此毒购买之人的清单。”
他开门见山,语速平缓,不见威逼不见利诱,却透着一股子叫人无端生畏的慑人气势。
然而,斜躺在榻上的寒香却笑了笑,“买卖一过,谁还记得是谁来过这店啊?贵客莫要为难奴家了。”
却听韩经年道,“一客只能进一次的店,若不记名,那贵店的规矩岂不是摆设。店主可尽提酬金。”
寒香笑出声来。
将长长的紫金烟杆在榻边的小几上敲了敲,烟叶掉落,一手慢悠悠地朝那烟嘴里塞烟丝儿,一边斜睨了无机一眼。
“贵客不知,奴家这小本经营的生意,客人的清单便是最重要的么?若随意就卖给您了,那奴家这以后,还做不做生意了?”
语气娇媚,如手里的烟丝气味,缠绕腻人。
夏晚安在后头听着,心上就抖了抖——自愧不如。
韩经年却似乎不曾听到她的连番拒绝。
只是神色平缓地再次缓声问道,“店主想要何酬?”
寒香笑了一声,缓缓坐起身来。
因着动作,衣裳又敞开几分,不该露的春光,也泄露了几分。
她看向韩经年,笑声轻而缓慢,“奴家倒是好些年没见过这样俊俏的郎君了。”
说着,又玩味地勾起了唇,“这样吧,清单给你倒也容易,不过么……”
她扫了眼从韩经年身后探出半个脑袋来的小女孩儿,“要请这位贵客,跟奴家……共渡一夜春宵。”
“!!”
韩经年还没说话。
原本好好藏在身后的裴秋阳突然就蹦了出来。
暴跳如雷地瞪着寒香,“你休想!你做梦!不可能!”
无机心下微跳。
那边,寒香却扬眉笑了起来,“梦同之处赐同梦,无论何求,都可赐客一场梦。贵客当真不要么?”
她说着,便往后倒在软榻上,那胸前跟着的颤抖叫夏晚安顿时面红耳赤。
她别扭地扭过头。
看到神情淡离的无机,才猛地反应过来。
顿时结舌,“我,我是不是坏你的事儿了?”
韩经年没说话。
对面的寒香却笑着重新点燃了烟,“是啊!你坏了事,可怎么办呢?只怕郎君现在也是十分地不高兴呢!毕竟奴家这店,一次只接一客,一客只能梦一场呢!
“……”
夏晚安嘴角抽了抽,却还是忍不住担心地看向无机,“不会真生气了吧?”
却只见他眉眼霜色,依旧一副清冷幽寒的模样。
顿时心下懊恼,低下头去,撇了撇嘴。
刚有点不开心。
那握着她的手,忽而轻轻地在她的拇指上摩挲了一下。
夏晚安猛地瞪大眼。
就听道韩经年道,“店主所求实是强人所难。”
夏晚安顿时高兴起来。
却见那边寒香也笑了起来,“强人所难么?”咬着烟杆朝韩经年斜了一眼,“贵客不知,这天下多少男人,想躺到老婆子的身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