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个耳光,再次扇停了夏欣然的话。
夏欣然捂着脸,却大笑起来,“你就会打我骂我,在我面前跟个疯婆子一样!外头人都说你温柔,谁知道你其实心里住着一只狼!贪婪又无耻,只会装模作样!”
“你!”
华妃气得脸都红了,上去又‘啪啪’连扇了她两下,骂道,“是谁教你的这些?!”
夏欣然捂着脸,只顾笑,不说话。
华妃气急,抓住她的胳膊,“到底是谁指使你做的这些?暗害夏晚安,换了红杏去小天坛,勾引文景,这些都不是你能做到的!是谁!”
夏欣然看着她,嘴角挂着血,也不说话,只是笑。
听到文景的名字后,又激动地将华妃推开,“世子,世子!世子你来娶我了么?”
华妃一惊。
再看裴欣然——已经疯了。
她瞪了瞪眼,无力地往后退了两步。
门口,秀露不放心地不住朝门上望去。
就听“咯吱”一声,华妃从里头走出来,身后还有夏欣然尖利的笑声。
忙上前,“娘娘?”
华妃满脸疲色,摆了摆手,“莫要声张,明日……好好地将她送走。”
秀露吃惊,“娘娘真要将六公主送去菩提庵么?那里听说是极苦寒的,只怕公主受不住啊……”
华妃红了眼睛,看向前方,“那我又能如何?我不是没想过保她。昨日事发后,我想着文景也是不错的,索性不如成全了她。”
顿了一下,又生了几分恨意,“可就因着为成全她,皇上和太后现在都厌弃了我……我若是再似从前那般受尽人欺凌,不如倒叫我自己死了算了!”
“娘娘,万不可说这样的话。”
秀露小声安慰,朝四周看了眼,低声道,“方才让人查过,六公主跟前,有个姓宋的婆子,不见了。”
“婆子?”
华妃脸上顿生警惕,“可知是什么人?”
秀露摇头。
华妃皱眉,“立刻查下去!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如此算计我!”
……
药香飘满的丰照宫主殿内。
德妃一手端着一盅味道极好的鹅梨香,一手拿着香篆,慢条斯理地压着。
忽而,闷咳一声,手里的香料,顿时全散了。
她皱了皱眉,将手上的香炉放下。
扭头端起手边的茶盏,又扫了眼不远处跪着的宋婆子。
宋婆子不知跪了多久,腿都麻了,满头冷汗。
察觉到德妃望过来,立时磕头下去,“娘娘饶命!奴婢,奴婢是真没想到太后会……”
“怎么会没想到呢?”
德妃笑了笑,放下茶盏。
一句轻声问,却叫宋婆子浑身一颤,“娘娘饶命!”
德妃摇摇头,“好好的计划,却叫你个蠢妇给糟蹋了。”又看向宋婆子,“你还敢叫本宫饶命?”
宋婆子僵住。
就听德妃带着病态的语气,虚弱而缓慢地说道,“本宫特意安排夏晚安去翡翠湖,就是想让她瞧一瞧,她的男人跟别人是如何欢好快活的。再有华妃好好的安排,文景娶了夏欣然那便是必然的。”
“可为何,夏欣然却去了菩提庵,文景跟夏晚安的婚事,尚未罢休呢?”
“我要的是夏晚安受尽折磨,亲眼看到她的男人背叛她,还要娶别的女人,将她抛弃,让她孤苦无依。可现在,只刺了她一刀,却没挖了她的心,你说,该怎么办呢?”
宋婆子浑身发颤,此时整个人就跟从水里捞上来的一般,颤巍巍地说道。
“都怪那个反口的小太监!还有太后找到的太医院的那个太监!要不是他们……”
“唉!”
德妃轻叹了口气,摇头,“这样没用的东西,拖下去吧!”
宋婆子猛地瞪大眼,“娘娘饶……”
却被一道黑影直接打晕,给拖了出去。
灵枝走上前来,低声道,“娘娘,太医院的那个小太监,已经叫太后悄悄处死了。而另外那个临时反口指认华妃的……”她顿了下,“不见了。”
德妃从容的脸上神色一变,看向灵枝,“不见了?”
灵枝点头。
德妃顿了顿,片刻后,却突然笑道,“看来……有人在背后帮那小贱人呢。”
灵枝看她。
“这倒有趣了。那丫头天生孤命,竟还能有人护她?”
“会不会是皇上?”
“呵,你也太看得起她了。去查。”
“是。”
……
夜幕降临。
半弦月悬挂幽空。
飞云宫中,夏晚安正歪在韩经年书房中的矮桌前,坐不像坐,跪不像跪,浑身没骨头一样,懒兮兮地一手支着腮帮子,一手拿桌上的点心吃。
一边还扭头问桌案后的无机,“国师,您真的不吃么?”
嘴里塞了太多东西,嘟嘟哝哝的还夹杂着一股子奶气。
元一拎着小椅子进来时就听到这句,没好气地翻了个大白眼,“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夏晚安往嘴里又塞了一块豆沙糕,扭头瞥他,“我肿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