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大片的浴水混杂着草药,顷刻便冲了出去,将地上挣扎不断的红杏一下冲到很远!
空气里弥漫的香甜味道,也当即消散许多。
他缓慢地吐出一口气,才要离开。
忽而,浴房外间,传来轻声询问,“不知国师可在此处?”
韩经年神色一变,朝门外看去。
那边,被冲到门边的红杏忽而又呻吟起来!
那声音,听得当真叫人……遐思连篇!
外间的人听到,似是愣了下,随后又疑惑道,“怎么会有女子声音?这不是国师的寝殿么?嗯……是谁在这里?”
韩经年的眼中刹那杀意密布。
他看着地上不断挣扎的红杏,左手慢慢成爪……
就在这时。
浴房的窗户忽然被人从后面推了推。
韩经年眉头一拧,转眸望去。
就见原本关着的窗户,被人忽而大力地一把推开!
“哐啷!”
娇小又玲珑的小女孩儿,似乎踩在什么人的后背上,轻呼一声,一下趴在了窗棱上。
韩经年微愣,看着那边悄悄地呼出一口气的夏晚安。
就见她双手支着窗棱,不顾形象地掀开裙子,涨红着小脸,抬脚,费劲地爬了进来。
然后又‘砰’一下,摔在了满是药水的地上。
宝相花纹的精贵裙子瞬间就潮湿一大片。
她也不在意。
迅速站了起来,踩到地面上时,似乎又因为脚上不舒服,再次踉跄了下。
好容易站稳,看到浴房内的正朝她看去的韩经年,咳嗽一声。
又听浴房门外传来询问:“是何人在此处?国师可在么?”
连忙竖起一根圆圆的手指在嘴边。
“嘘——”
门外。
那人已走到了近前,试探着又问了一声,“国师可在里头么?”
红杏再次喘了一声。
韩经年拧眉,待要出声。
夏晚安却一瘸一拐地迅速跑了过来,不知从哪儿摸到一块潮乎乎的帕子,一把堵住了红杏的嘴,顺道连她的眼睛都盖了起来!
左右看了看,拽起她的手,将她往浴房后面的屏风后拖。
可无奈力气太小,红杏又拼命挣扎,拖了好几下都没拖动。
一直站在那里,似乎没有情绪的无机默了片刻后,走过来。
伸手,在红杏的后背点了一下,原本疯了似的人,一下就软了下去。
旁边的夏晚安顿了下,抬头,朝他看了眼,忽而无声地弯了弯唇。
原本满室的阴翳,骤然明媚了几分。
密布在心底的乌云,好像陡然被眼前这浅浅的笑,给透开了一丝金光。
悄悄地拨散了那一层浓绕满身的戾气。
韩经年垂眸,松开另一边几乎狰狞的成爪的手指。
拽着那婢女的胳膊,将人扔在了屏风后。顿了下,又看了旁边的夏晚安。
夏晚安眨了下眼,随后立时蹲到了旁边,一脸乖乖的模样朝他点了点头。
原本压抑下去的燥热,莫名又燃起几分。
韩经年收回视线,转身,走到门边。
“哐啷”一声,打开。
门外,一人正抬着手,似乎想将门推开。
不料门居然从里被打开,惊了一下,随后又看到衣衫略有些不齐整的国师。
愣了愣,下意识朝里看了眼,笑问:“国师……在沐浴么?”
韩经年面无表情地看他,“不知殿下有何要紧的事情要在此时寻某?”
对面来的人是谁?
正是五皇子,夏正林!
夏正林的眼神闪了下,又朝里看了眼,发现满地的水和药材,心下暗疑。
面上却是一副恭敬瑟懦的模样,小心地笑道,“国师恕罪,实不知您此时在沐浴。学生听说国师近日要观星,故而求了父皇恩准,特来学习。本想提前来告知国师一声,不想竟打扰国师沐浴了,是学生之过,还请国师见谅。”
他说着,低下头去,认认真真地行了一礼。
面上,却闪过一道晦暗之色。
方才,他和裴欣然明明是亲眼看见红杏进去的。
夏欣然还朝他笑,“瞧瞧,那位娘娘啊,分明就是想用这么个贱东西来羞辱夏晚安呢!偏这贱婢还以为自己要一步登天了呢!方才对我又是磕头又是表忠心的。”
夏正林看了眼这个近日来性情大变的妹妹,摇头,“那位既然如此计划,你也不该随意插手才是。”
夏欣然却冷笑了一声,“可若她不成事,难保我母妃不会再动心思啊!况且,这贱婢还挺好掌控的,利用她控制住国师,岂非一举两得?”
夏正林没说话,看着那婢女走进了无机的寝殿内。
就听夏欣然道,“我难得好心一次,便送佛送到西吧!五哥,你去一趟。”
夏正林看她。
夏欣然笑:“只有让人亲眼瞧见她跟国师在一块儿,国师才推脱不了呢!五哥,今日这事,若成了,你好处不少。”
然而此时。
国师的浴房里却没有人。
他方才分明隐约听到女人的声响了。
而且,夏欣然也说了,那药,只要沾上少许,就能让人神智瞬间溃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