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便站在高高的台阶上,看着夏晚安,“九妹妹这大清早的,不在宫里睡着,跑到我这儿,是做什么来了呀?”
自打撕破了脸之后,夏欣然还真是一天一个样子。
连表面的装模作样都不屑于伪装了么?
她勾了勾唇,转过身来,瞧见夏欣然脸上还残留的几道指甲痕,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这神色,激得夏欣然又是大怒,脸上便又沉了几分。
便听夏晚安慢吞吞地说道,“哦,就是大理寺来人问我个事,我也不好做决断,想着来问问六姐姐。”
夏欣然不待见她,更恨她张扬,见她如此,说话时便忍不住多了几分嘲弄,“这大理寺是没人了么?有什么事是要九妹妹决断的?”
后头的青梨暗暗看了眼夏晚安,心下微提。
不料夏晚安却是一点不恼火,依旧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笑道,“也是哈!朝期的事,本就不该来问我的,那我回去,让他们来问六姐姐好了。”
夏欣然一惊,“你说什么!站住,不许走!”
夏晚安一笑,瞥了她一眼,佯作无奈,“六姐姐到底要我如何?”
夏欣然已经下了台阶,“你说清楚,朝期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你杀了朝期?你还敢到我这里来耀武扬威的!真当这天下没有王法了……”
话没说完。
院子外头响起一道柔和浅声,“欣然,对着晚安这般说话,像什么样子?还有没有一点做姐姐的体统了?”
夏欣然一顿。
夏晚安挑眉——来的好快呀!
笑着转过身,朝院子门口行了半礼,“见过华妃娘娘。”
华妃扶着秀珠的手走过来,受了她半礼,伸手将她扶起,笑道,“快别多礼。这样早的时辰,怎么到你姐姐这里来了?不如到我那儿坐下说话?有你爱吃的莲蓉糕。”
夏晚安却笑着收回手,道,“大理寺派人来问朝期的事,我想着跟六姐姐说一声,就……”
话没说完,被华妃打断,“朝期的事儿?我听说了,可是抓到凶手了?”
夏晚安眉梢一挑。
后头夏欣然已然大惊,“什么?抓到凶手了?!”
华妃叹了口气,点头,“可不是么。听说是花草房的老太监行的凶?不仅行凶,还收买了人,想嫁祸给柔妃?”
说着,又看向夏晚安,一脸担忧地说道,“宫里这些奴才真是够大胆的。这不,我宫里的秀珠,前两日还丢了一对耳坠子,也是叫人偷走了,正准备跟内务府报备呢。也不知是哪个手脚不干净的,得赶紧找出来,重重地责罚了才是。”
纵使说着责骂的话,可华妃的语气却依旧柔弱的叫人都忍不住心疼。
夏晚安似笑非笑地应了一声,“是啊!现在这些奴才可真够胆大的。不过,娘娘是怎么知晓,行凶的是花草房的老太监?”
华妃心下骤惊,面上却不动声色,“宫里不是都传遍了么?”
夏晚安恍然大悟,“啊!原来大家都知晓了么?”
华妃的神情到底没忍住,朝后看了眼秀露,秀露面无血色地低下头去。
夏欣然看了看两人,道,“你们在说什么?到底谁是凶手?夏晚安,你到底要来说什么的!”
“欣然。”
华妃轻斥了一声,“不得无礼。”
夏欣然一脸委屈地咬住唇。
却听夏晚安说道,“哦,我来,就是想问问六姐姐。大理寺的人说,因着天气还热,朝期的尸身怕是放不了多久,问问该如何处置。”
华妃神情顿变——夏晚安竟然不是来说凶手的事?
而夏欣然已经又恨又难过地责问起来,“如何处置?朝期是我的宫女,为何却去问了你?”
夏晚安笑了笑,还没开口。
院子外,忽然又来了一行人。
为首的,正是太后跟前的娟秀。
她扫了眼西暖阁院内的一众人,似是有些意外,随后笑着对几人行了一礼,道,“传太后懿旨。”
几人纷纷行礼低头。
“传六公主夏欣然,到慈宁宫问话。”
华妃顿惊,更多的却是不解,柔声问:“不知太后找欣然,是要问什么话?”
娟秀笑了笑,“这个奴婢不知。还请六公主随奴婢走一趟。”
说着,又看向夏晚安,“正好九公主也在,太后也传您去慈宁宫。”
夏晚安诧异,“还有我呀?”
“是。”
娟秀笑得可亲,又对华妃道,“若是华妃娘娘得空,不若也前去坐坐。”
华妃看着娟秀的样子,心头的不安略散了些,笑道,“欣然不懂事,怕回话不周全,还是妃妾陪着一起吧,也免得这孩子冲撞了太后。”
娟秀一笑,不再多说,走在前头,领着一众人往慈宁宫去。
等到了慈宁宫,就发现慈宁宫中还真是热闹。不止柔妃,其他各宫都来了不少人。
夏晚安望了圈前世里的那些熟脸,眼底闪过一丝冷意,面上却笑得更娇艳了。
笑盈盈地上前,福了福身,“给皇祖母请安,皇祖母万福。”
荣昌太后今日气色不错,笑着上下看了她一眼,道,“难得你这懒猴子今日起得早,还以为又要等你许久。”
夏晚安嘴巴一撅,“皇祖母又笑话我。”
荣昌太后笑着招了招手,“起来吧。过来,到哀家跟前坐着。”
夏晚安却没动,转而朝两边的各宫主位们行了半礼,“见过各位娘娘。”
不少人都面露异色。
华妃借机正要带着夏欣然给太后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