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
“太后娘娘对晚安当真宠爱。”
旁边,一个温和带笑的声音突兀响起。
本是回头的夏晚安骤然眼瞳收缩!
浑身僵硬地朝那说话的人看去。
然后,看见了,她前世的未婚夫,也就是文景世子,闻名的才子!
京城无数闺阁少女的春怀之人!
前世里,她最信任、却在最后,最狠绝地背叛了她的那个人!
抱着荣昌太后的双手募地收紧。
引来荣昌太后诧异的目光,“晚安,这是怎么了?”随即又亲蔼一笑,“莫不是瞧见文公子,害羞了?”
语气有些揶揄,引来旁边几个贴身宫人的无声低笑。
夏晚安一下咬住舌尖,强忍着浑身止不住的颤抖,松开了荣昌太后的胳膊,往后不着痕迹地退了小半步。
低下头,浅浅一笑,“皇祖母说什么呢!当着这么多的人,还要拿晚安玩笑。”
荣昌太后稀奇地瞧她,“哎哟,这可真是大姑娘了,平日里捅了天都不怕的皮猴子,居然脸皮薄了呢!”
旁边的宫人轻笑出声。
夏晚安依旧低着头,故作恼羞地跺了跺脚,“皇祖母!”
“哈哈!”
荣昌太后笑着摇头,看了眼身后的文景,“瞧瞧,这可真是一物降一物,在你跟前,这丫头也终于有点女孩子的样子了。”
文景一脸的笑意,看着夏晚安的眼神里都透着温柔包容。
“太后娘娘就少打趣她一些吧?今日是她的好日子,这般打趣她,待会要真的恼了,臣可哄不好呢。”
文景温文儒雅,品学高超。
十岁时,便以一篇《至国赋》惊艳天下,十七岁时,更是高中状元!如今,已是翰林院一个官居六品的学士了!
明明是可以承袭爵位的世家子弟,却偏偏舍弃了出生而来的荣华之路,用比旁人更多倍的努力,走上了报效朝廷的路!
叫世人对他刮目相看,赞不绝口!
荣昌太后又笑起来,“她见着你就已经成了这样乖乖儿的模样,哪有你哄不好的?哀家瞧着你这是故意显摆,叫哀家知晓,这天地都难管的皮猴子,只有你一人才能驯服,是不是?”
听到‘驯服’两个字,夏晚安低垂的眼睫轻轻动了下。
文景也笑,语气有些无奈,“太后娘娘,连臣一道取笑了。”
荣昌太后笑着摇头,拉起夏晚安的手,往高台上走,“罢,知晓你是护着她,哀家也不过是玩笑几句而已。”
又转过脸对夏晚安笑,“你这丫头,做什么一句不吭的?莫不成还当真怪哀家笑话你?”
夏晚安眼神微闪,抬起头,朝荣昌太后一撅嘴,“皇祖母说什么呢!您笑话晚安的时候还少啦?”
荣昌太后脚下一顿,随即失笑,拿尖尖的翡翠护甲在她脑门上戳了下,“还以为你老实了,瞧瞧,这脾气上来,连哀家都埋怨!”
夏晚安朝她做鬼脸,白嫩的额角,现了一抹红印。
文敬之上前,笑着岔开了话题,“对了,太后娘娘,听说今年南蜀的蝗灾,又叫国师预言准了?”
原本朝着夏晚安笑的荣昌太后神色微敛,在高台上早就布置好的九凤盘珠的镌花大椅上坐下,点了点头。
“正是,今日一早皇帝便收到了南边来的八百里急报,南蜀一带蝗灾爆发,幸得国师警示,提前做好了预防,并无多少地方受灾。”
国师?
夏晚安在荣昌太后下首的位置坐下,有些好奇——前世里,大玥国可没有什么国师。
这是哪里来的国师?
正纳闷着。
又听文景说道,“那可真是太万幸了。国师此番,又是一次功德无量的善举,待他回京后,臣想请示父亲联名几位大人,请陛下给国师加封名号,并赐予重赏,太后娘娘以为如何?”
荣昌太后笑了起来,朝文景看了一眼,说道,“朝堂的事,自有皇帝和你们这一帮子臣子拿主意,哀家一个老婆子,不操那个心。”
文敬之似乎有些尴尬,笑了笑,朝夏晚安看了一眼。
见她单手撑着下巴,似乎有些无聊地敲着下巴,眼神有些呆滞。
微微一笑,从袖袋里掏出一个精巧的九连环,放到她面前。
夏晚安一愣,还没开口。
那边荣昌太后又道,“不过,国师素来是个心性出尘的天外之人,一般的世俗之物,怕是也入不了他的眼,你们既要请赏,便要好好商议这赏赐之物,莫要叫国师为难。”
言语之中,对这国师竟是相当敬重与小心。
这倒叫夏晚安更加稀奇了——这什么国师,竟然连太后都是这样维护的模样。
“多谢太后娘娘指点,臣定当转告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