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齐军主力距离滁州城只有十里不到了。
身为主将的韩林,其实心里是颇为纠结的,他不是个蠢人,自己有几斤几两他还是清楚的,那位武威郡王的统兵本事比自己强出了不知道多少,可连他也不敢擅动滁州城,可见这些南饶厉害。
现在自己刚刚担任主将,虽然这些燕都禁军的忠诚不容置疑,但是指挥起来还是颇为生涩,再加上他对于自己没有什么信心,因此这位现任的北齐主将,其实内心颇为迷茫。
可是没有办法。
这一仗是必须要打的,韩林想起了那位韩大公公临走之前跟自己的话,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今南人猖獗,如果不能给他们迎头痛击,那么今后不管是南启还是西楚,对我大齐都不再会有敬畏之心,我大齐与两国皆有世仇,届时两国如果对我们动兵,那么以后大齐只会死上更多人,此时不管死上多少人,哪怕这二十万禁军死绝,再从燕都增兵,都要把这支启队给打回江南去”
这是那位大太监韩钊的原话。
韩林想到这里,暗暗咬牙。
罢了,事已至此,这一仗无论如何都要打下去了,只要自己攻城的时候不死战到底,给这二十万禁军留下一些底子,最差的结果也就是兵败被罢职而已,到时候凭借韩家外戚的关系,自己应当死不了
想到这里,这个胖子将军狠狠拍了拍桌案。
“来人啊”
护卫在他营帐周围的亲卫,立刻进来,躬身抱拳:“大将军”
“传令下去,令各营将领来帅帐见本将”
“是”
秋风吹过滁州城头,负责在城楼上站岗守夜的一个年轻的江宁军士兵不由缩了缩肩膀,眼下已经是九月,气已经多了许多凉意,与此同时也让这些江宁军有了一些思家的心思。
尽管他们的家乡江宁,距离这里不过二百里左右的路程,但是中间一道长江堑,把他们拦在了异乡。
色渐渐明亮起来,东边血红色的朝阳霞光万丈,当太阳光铺洒在滁州城左近的时候,这名守夜的士兵终于借着光亮看到了北边那条滚动的黑线。
是的,一条黑线。
黑线从细到粗,这名不过十六七岁的兵揉了揉眼睛,然后失声大叫:“北北边齐人”
躲在墙角偷懒睡觉的伍长立刻被这声惊呼吵醒,这个已经二十多岁的伍长毫不犹豫,伸手抓过身边的铜锣,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敲响
“敌袭敌袭”
好在昨,秦将军已经给这些江宁军提前预警过,此时他们很快反应过来,整个城墙之上锣鼓一片,色还未大亮的时候,整个江宁军所有将士就被全部吵醒。
大将军王霜与副将秦干戚,昨晚上就就睡在城楼上,两个将军第一时间冲到城墙上,秦干戚眯着眼睛朝着北边看了看,然后向王霜抱拳,低沉道:“大将军,怕是最少有十万人。”
王霜也眯了眯眼睛,冷笑道:“估计江北的齐军能来的全来了,这些只是先到的而已。”
打仗并不是人多就可以一拥而上的,就拿滁州城来,这个城就这么大,四面城墙饱和程度也就能挤下十来万人最多了,就连江宁军守城,也是分批次上城墙,不可能一股脑全部堵在城墙上。
真正打起来的时候,都是活人上去换死人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