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康十六年,渐渐迎来了年尾。
十一月初,朝廷连发十余道圣旨。
最为醒目的一道,就是陈静之里通西楚,私断征西军粮草,罢去其左仆射及太师之位,革其昭襄伯爵位,其人死罪,陈家上下抄家,满门流放。
更让临安百官骇然的是,早在这道圣旨下来之前,曾经权倾朝野的左相大人,就已经没有了消息,知晓那一夜宫变的官员们,纷纷三缄其口,而不知道那一夜宫变的,都是一些临安的底层官员,也不敢多问。
后来,朝廷一系列的圣旨颁布下来,整个临安朝堂,都已经知晓了大概的风向。
王象主动辞去大都统之位,有征西军大将军林青接替,侍中陈廷玉上书告老还乡,政事堂由谢康一人独大。
更让一些品级低下的小官骇然的是,临安十二座城门的总兵,纷纷换了人,有在临安待的久的官员,还是可以依稀认出,这十二位新任的总兵,分明就是以前临安宗卫府的几个副统领
于是,几乎在一夜之间,整个临安城的聪明人统统闭起了嘴巴,全然当做那一夜无事发生过,该做什么做什么,只是他们再次看向肃王府的表情,已经多了一些敬畏。
真是一个狠人啊,先帝大行才刚刚半年而已
但是,这个世界上既然有聪明人,就自然有傻子,就在赵显刚刚入主临安没几天,临安国子监里头开始流传肃亲王赵宗显,起兵兵围皇宫,逼死左相陈静之,杀害皇城兵马司总兵等等消息。
有些立志“忠君报国”的太学生,当场被这个消息气昏了头脑,有几个人已经义愤填膺的组建起了队伍,准备去肃王府门前闹事。
老实说,当夜赵显入城的时候,闹出的的动静不许多临安城的老百姓,都偷偷看到了不少当夜的情况,有些聪明人已经隐约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但是这件事只是在坊间传闻,毕竟没有摆在纸面上,一旦给这太学生把这件事情闹大,摆在明面上,哪怕是赵显也不太好收场。
于是,当谢康把这件事报到赵显这里的时候,赵显微微皱起眉头。
“本来要端着架子,等那个老头来找本王的,现在看来,本王不得不去找他了。”
谢康眉头一皱,随即立刻反应过来,开口笑道:“那位老人家的确很是适合现在的局面,不过他最爱面子,七郎你不亲自登门去找他,他是不可能主动来找你的。”
赵显呵呵一笑。
“今日先去一趟严府,看一看那个文人病犯了的严尚书,再去那个老头家里把他清楚来,帮着咱们巩固人心。”
谢康轻笑道:“可要老夫跟殿下一起去,严靖跟老夫颇有些交情,也许老夫说的动他。”
赵显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表叔现在是政事堂首魁,处理政事都还来不及,还是让侄儿这个闲人去严府逛一逛吧。”
谢康微笑点头:“七郎记得尽快把那位老大人还有严尚书请进政事堂来,否则只凭着老夫一个人在政事堂做事,只怕是累到吐血也未必做的完。”
“知道了。”
赵显极为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带着赵希,朝着同在清河坊的严府去了。
严靖这个人,虽然有些迂腐,但是确实实打实的治国良相,当年在夔州城的时候,还是礼部侍郎的严靖,就把夔州城打理的井井有条。
这个人在赵显的计划里,是有些极大的作用的,以后不仅要让严靖跟谢康一起打理政事堂事务,更是要用严靖来充当一个千金买来的“马骨”,借此告诉天下人,肃王府延揽人才的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