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两以上的银子,越过南启和西楚的国境不被发现,几乎不太可能。
谢康了然的点了点头,然后起身走到庵堂门口,朝着门外望了望,确认左近无人之后,他重新坐到了赵显对面,低声问道:“七郎准备如何破局”
赵显愕然一愣:“表叔这话是什么意思”
谢康淡然道:“老夫虽然读了一辈子书,却不是一个书呆子,你在江宁立了大功,又在西陲立下这般大的功劳,已然被那帮子文官视为眼中钉了。”
“前些日子你不在临安,没有见到当时崇政殿里的盛况,当时是十日一次的大朝议,整个朝堂上的所有文官,都把矛头指向了你,这些人众口一词,都在说你赵宗显要谋反”
赵显微微一笑:“表叔你也跟着说了”
谢康低哼一声:“老夫跟你有亲,避嫌了。”
这位读书人显然至今心有余悸,轻声说道:“当日陛下被这帮文官逼到被迫退朝,退朝以后陈静之等人还带着一帮子文臣,跪在凌虚阁门口要死谏。”
“死谏什么”
这个赵显还真不知道,闻言有些好奇。
谢康看了他一眼,轻声说道:“他们要革除你的兵权,诏你回临安,不服则斩。”
“哦,他们已经做到了前两条。”
“这帮文官着实可恨”
谢康愤然挥袖:“老夫至今才知道,文官跟文人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
“当日,陛下被他们围在凌虚阁里动弹不得,却始终没有准他们所以请,后来临安城大街小巷便都在疯传七郎你要造反,不日就要兵临京师,这则谣言甚嚣尘上,陛下派了禁军还有宗卫府人的人一起出面尚且弹压不住。”
谢康叹了口气:“后来陛下被逼得没了办法,才不得不下旨,把你从西陲唤回了京城。”
“可惜,西楚这盘大好的棋局你已经下到了尾声,却不是由你来亲自收官,否则只此一件功劳,你有生之年,整个大启都没有人可以动得了肃王府了。”
赵显把手里的白瓷茶杯放回了檀木桌上,低声一笑:“表叔你说是这帮文官与我为难,那这帮文官的首领是谁”
谢康不假思索:“陈静之,杨吉,黄晋。”
陈静之是尚书左仆射,杨吉是中书令,黄晋是前任礼部尚书兼门下侍中。
这三个人都位列或者曾经位列政事堂,可以说是当今天下名副其实的文坛领袖。
赵显微微摇头:“表叔,你心思太单纯了。”
“陈静之为何能在政事堂首相的位置上,一坐便是十余年那是因为他从来不会跟当今陛下作对。”
“他奉行了十几年的做官准则,难道碰到我赵宗显就变了不可能的。”
谢康皱眉思索了片刻,这才猛然惊醒过来,失声道:“你你是说那些文官的所作所为,都是陛陛下授意的”
赵睿当然不会直接指使文官干这种事情,但是他跟陈静之搭档了十几年,有时候只需要一个眼神动作,就可以交流太多东西。
这件事,赵显用屁股想都知道,必然是赵睿授意的陈静之,所以陈静之才敢带着那帮文官这样胆大妄为
“当日死谏触怒天颜的那些文官们,可有一个受到了惩处”
赵显不冷不热的说道。
谢康如梦初醒,额头上已经全部是冷汗。
赵显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轻声说道:“表叔你喊我到这里,不会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吧”
谢康沉默了片刻,低声说道:“七郎,你身上流着谢家的血,你的一举一动无论如何我们谢家都脱不开干系,所以大兄他特意来信,让老夫问一问你,肃王府以后,到底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