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沉的天空好似忧郁发愁的脸,说哭就哭,从淅淅沥沥到连绵不断,丝毫没有收声的意思。
如小苒与如白亦两人被忽来的雨挡了去路,只能暂躲在屋檐下,两双漂亮的眼睛发愁地盯着街上三三两两执伞路过的人。
“我说如评事,您老这么会查案,怎么出门前不先查看查看天气呢?”如小苒说完,郁闷地觑了一眼她堂姐。
“废话少说。”
“唉…”
如白亦:“……”
须臾,马车缓缓驶入街巷,两匹健壮俊美的马带着车轮辘辘声,最终停在她们面前。
金玉扇骨缓缓掀开车帘,露出男人一双璀丽的桃花眸,丹唇外朗,皓齿内鲜,笑道,“呀,这不是弟妹和如评事吗?”
“承言兄长!”如小苒墨眸睁大,满是欣喜。
“沈大人。”如白亦交手行了一礼。
“这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两位别淋坏了,快请上车吧。”话毕,沈志远向如小苒伸出白皙修长的手,小丫头被他接入马车内,随后他伸手递向如白亦。
如白亦愣了一瞬,见她堂妹已经进去了,只能礼貌回了句,“多谢大人。”
小姑娘并未接过沈志远善意递来的手,而是扶着车门自己上去了。
男人落空的手尴尬收回,打开折扇徐徐扇起。
沈志远与秦邵陌是发小,又是同窗,自小在武阳侯府走动,也算是看着如小苒长大,所以两人关系还挺相熟。如白亦却是半年前才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才子沈大人,对他的风流多情略有些耳闻,自是有些避讳的。
见两位姑娘坐稳了,沈志远才问起,“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呀?沈某送你们一程。”
如小苒一面擦着被雨水打湿的面颊,一面回道,“我们原本是要去永平伯爵府的。”
闻言,沈志远喊向驾车的小厮,“调头去永平伯爵府。”
“多谢沈大人。”如白亦礼貌回道。
小厮得令后,拉动缰绳,马车调转了方向,在密集的春雨中,缓缓驶出了街巷。
不远处的拐角,两个颀长的身影静静看着马车渐行渐远。
“侯爷,我们慢了一步,沈大人将少夫人和如评事接走了,看样子是去伯爵府的方向。”秦哲站在他主子身侧,手里抱着两把伞,手上执着一把伞。
秦邵陌静默思忖一瞬,转身抬步,吩咐道,“秦哲,替我去寻几个人的字迹来。”
“是。”
秦哲迅速跟了上去,而后又说,“阳城春末多雨,要不侯爷最近改坐车出行吧,别骑马了,况且侯爷成亲以后,若是与少夫人同行,那也是要备马车的,难不成每次都要借沈大人的马车接少夫人吗。”
秦邵陌,“……”
“唉,刚问阮大人借了伞,好不容易赶了来,没想到还是白白错过了讨好少夫人的机会。”
闻言,阎王停住脚步,蹙眉冷冷回道,“本侯为何要讨好她,你这舌头是不是不想要了。”
“想要,想要,嘿嘿。”
秦哲低头哈腰,不再多嘴,只是背后白了一眼他主子,腹诽道,刚才那么急吼吼赶过来,还说不是为了讨好少夫人!
唉,难得侯爷知道怜香惜玉一回,谁知竟然老天都不给他机会,啧啧啧,果然注定不是做这种事的人。
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雾蒙蒙的雨帘中。
……
如小苒一行人来到永平伯爵府已是黄昏,天色昏昏沉沉,密不透风的乌云久久徘徊在上空,将这依旧挂着丧事的伯爵府,笼上了一层诡异的氛围。
伯爵府的管家领着他们一行人入大堂,迎面遇上一位妇人,像是府内的佣人,妇人身后跟着一位男子,男子身形修长消瘦,一袭青白色的布衫,连同他的脸色一般,白得毫无血色。
男子见到一行来人略微点了点头,随后跟着妇人继续朝出府的方向走了。
见如小苒对男子一脸狐疑,管家解释道,“刚才那位是阳城有名的神医,浮鶎先生,最近爵爷的母亲,也就是老夫人,因为少夫人不幸去世而郁郁寡欢,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前几日都下不得塌了,传闻浮鶎先生医术了得,特意请来府上为老夫人诊治。”
闻言,沈志远回道,“沈某听说阳城这两年来了一位神医,能一眼瞧出病人的隐疾,也能将垂死的人救活,果然百闻不如一见。只不过沈某也听说,这位神医性子古怪的很,若非他愿意,就算是黄金千两也是请不动的呢。”
“是的,我家爵爷也是跑了三次才请来浮鶎先生,自从先生来此,老夫人的身体日渐好转了呢。”
说话时,众人行至大堂,管家先请诸位坐下,又命人奉了茶,才说,“沈大人,如评事,如小姐请先喝杯茶歇息一下,容小人去通报爵爷。”
“有劳吴管家了。”沈志远抱扇谦谦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