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白慕过的最没意思的一个除夕。</p>
医院，白床单，消毒水味。</p>
一切都能让白慕的心情沉入谷底。</p>
白慕看着窗子上贴着的福字，是陈鑫楠贴的，他说这样才有年味。</p>
但是尽管这样，白慕还是感受不到一点年味。</p>
意料之中的，蒋天没有来，就连蒋梓都没来。</p>
也就韩亮和陈鑫楠偶尔过来看看。</p>
但是白慕也不想说话。</p>
前几天丁知也来了。</p>
不过也只是说了几句话，就走了。</p>
丁知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让白慕感觉厌烦。</p>
丁知看白慕这副不待见人的样子也就灰溜溜跑走了。</p>
除夕早上，陈鑫楠拿了保温桶，送了一桶饺子过来给白慕。</p>
与以往不同的是陈鑫楠没有穿白大褂。</p>
陈鑫楠放下饺子，帮白慕换了药就走了。</p>
没多说什么，好像也不需要多说什么。</p>
白慕想回家，可是，哪里才是家呢？</p>
医院不放白慕走，就连装花的花瓶都收走了，桌子上空荡荡的，就剩那一个保温桶。</p>
陈鑫楠送完保温桶下楼，坐上车，盯着后座的蒋天。</p>
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熟练的转动着方向盘，开着车，驶出了医院。</p>
白慕站在窗边看着远去的车影，眼睛里面都是失望。</p>
想多了，是自己想多了…</p>
陈鑫楠和蒋天刚到家，就看到蒋梓正坐在客厅里面吃饺子。</p>
“饺子给白慕哥送去了？”</p>
陈鑫楠看了一眼低头沉默的蒋天，对着蒋梓笑着点了点头。</p>
“送去了。”</p>
蒋梓只是点了点头，关于那天的事情，自己不想问蒋天，也没必要问。</p>
他们两个的事情，别人知道的再多也没有用。</p>
蒋天进门就直接倒在沙发上，整个人颓废像一个老大爷。</p>
蒋天不知道自己多久没睡觉了。</p>
只知道自己根本睡不着，即使闭上眼睛，也完全睡不着。</p>
嘴角的胡茬，眼睛里面的红血丝。</p>
失眠折磨的蒋天都快疯了。</p>
陈鑫楠也给蒋天开了安眠药，但是喝完只能熟睡一个多小时，就会立马恢复清醒。</p>
蒋梓感觉到了蒋天的变化。</p>
蒋天好像变回了最开始的那个，高冷的他。</p>
话变少了，脸上一直都面无表情着。</p>
不过，失眠倒也不是坏事，蒋天做事情的时间多了起来。</p>
爷爷的事情，蒋天也查了点头绪出来。</p>
的确不是意外死亡。</p>
但是蒋天即使知道这些又能怎么样，除了徒增烦恼以为还能做什么。</p>
以前是有钱，每一个人都帮着自己。</p>
现在自己还有什么？</p>
蒋梓把吃了两口碗里的饺子，盯着蒋天看了一会说道</p>
“哥，手艺不错！比陈鑫楠做的好吃多了。”</p>
蒋天只是平淡的看了蒋梓一眼，然后点了点头。</p>
陈鑫楠看着蒋天这幅颓废的样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p>
这一道坎，只能他一个人度过。</p>
韩亮拆了头上厚重的纱布，和付宇一起回了家。</p>
只有和付宇在一起的时候，韩亮才能感觉他活得有意义。</p>
韩亮在厨房忙活着包饺子，付宇怎么也拦不住他。</p>
韩亮说“自己做的饭，才有年味。”</p>
最后付宇也妥协了，在一边打下手。</p>
两个人在厨房里忙活着。</p>
付宇的房子很小，厨房也很小，狭隘的空间里面，两个人离的很近。</p>
近的就像是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一样。</p>
韩亮娴熟的擀着面皮，付宇在一边和着馅。</p>
付宇小心翼翼的瞟了一眼韩亮说道</p>
“要不要给你姐姐送一份？”</p>
付宇看到韩亮的手顿了一下，韩亮低着头，但是付宇还是看见了韩亮颤抖的睫毛。</p>
韩亮没有抬头，低头盯着手里的面皮，许久才突然冒出一句话</p>
“你不讨厌她吗？”</p>
付宇笑了笑，笑容里说不出的感觉。</p>
但是韩亮却觉得付宇这个笑容是那么的苦涩。</p>
“你在说什么屁话？”</p>
付宇开玩笑的打断了韩亮的胡思乱想。</p>
厨房里面突然又陷入了安静，只听到洗菜池里啪嗒啪嗒的水声和客厅电视剧里面偶尔传来的嘈杂的广告声。</p>
一直到饺子下锅，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比起你一句我一句的相互应和，付宇更相互这种不说话却也不尴尬的氛围。</p>
饺子刚捞起来，付宇就迫不及待的在橱柜里面找保温碗。</p>
韩亮盯着付宇这兴奋的样子，不知道该说什么。</p>
付宇这样子就好像是去见自己久别重逢的亲人一样。</p>
付宇看着傻站着没动静的韩亮，把保温碗递了过去。</p>
“多盛点，对了，你姐姐爱不爱吃醋啊？也给她带点吧！饺子没醋就没灵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