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一剑微微笑了:“十斤有多重?”
狗子把桌上的骨头摞起来,摞成一座小山,抱入怀中:“大概这么重,俺家有一口粗盐陶罐就是十斤重。”
苏一剑定睛看了一眼桌上的骨头小山,已经摞到手掌般高:“若是如此,没有十斤重。”
把骨头小山拦腰推倒,又拿掉两三根大的,剩余的骨头上仅有一个指头般高:“大约这些。”
“啊?”狗子一只手拿起骨头,嘟着嘴:“什么嘛!大牛哥,眼神也太不好使了,竟是相差这么远。”
酒水虽好,喝多了也上头,苏一剑眼圈周围发红:“喜欢一个人,觉得对方什么都是好的。”
“本来两分好,若是喜欢便有七分好。本来两分大,便有七分大。”
狗子的下巴磕在桌子上:“可是相差也太远了,怪不得李爷爷说咱们四人中,最不成事的就是大牛哥。”
狗子侧脸放在桌上,静静看着喝酒的苏一剑:“爷爷还说,一剑大哥是最能成大事的人。”
“哦?”苏一剑抬杯的动作稍顿:“你爷爷说过这话?”
“嗯嗯,爷爷还说一剑大哥心里藏着一个姑娘,一辈子都别想甩脱。”
苏一剑目光有些呆滞,仰脖将杯中酒水喝干,味同嚼蜡,十分苦涩:“你爷爷说的不对,我可没有。”
狗子啊了一声,身子坐直:“什么嘛!原来什么都知道的爷爷,也有说错的时候。”
苏一剑抬起轻盈的玉壶,还要再倒,发现壶嘴中倒不出半点酒水:“你先吃着,我再要壶酒来。”
苏一剑起身,掀开账布走了出去。
营帐内响起狗子的自言自语:“一剑大哥话多了好些。”
“跟着一剑大哥能吃上肉,真好。”
外面到处都是喝醉的甲士,东倒西歪的躺在地上,或怀里抱着空酒壶,背靠营帐,歪头熟睡。
此次大捷,武英眉放下消息,大吃大喝三日,今天才是第一日。
苏一剑不太敏捷的迈过喝醉人的身子,他已喝了不少酒,见了风后,酒劲忽然上来,有点飘忽不定。
空气中夹着酒水,血腥味,令人干呕,苏一剑没走两步,便扶着一个车轮,弯腰呕吐,
吐出的全是酒,没有半点吃食。
吐完之后,苏一剑看东西都是模糊的,一个人变成两个人,他用了甩了下脑袋,向着营地中央走去。
在武朝的营地中央,酒坛堆起了数座小山,若是想要喝酒,提了便走。
苏一剑摇摇晃晃的走过去,提起两个酒坛,向着大营门口走去。
门外是天王山,苏一剑顺山而行,期间不慎滑倒两次,两壶酒摔碎一壶,只剩一壶。
他仍是往上爬。
不知走了多久,苏一剑终于到达山顶,营帐已在万步之外,周围再无其他人。
苏一剑掀开封坛的红布,只是刚掀开封坛的红布,眼中泪水便不听使唤,一滴滴落入酒水当中。
他想抬手擦,发现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大哭变成了抽泣。
酒水映照着他狼狈的脸庞,阳光如鞭子般打在他身上,让他无处可躲藏。
不是想她,只是身旁已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