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君楼什么也没有说,把燕明殊抱在怀里,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后背,像哄宝宝一样哄着她,给她唱歌。
男人的掌心是有些温凉的,但是那样的温度渡到她身上,却让燕明殊觉得,后背都滚烫了起来,眼睛也越来越疼。
眼睛想要止住,她都难以去控制。
世人都知道谢君楼冷心冷清,轻狂邪佞,不可一世,却从来都不知道,他所有的温情和宠爱,都给了眼前这个姑娘。
这一刻,燕明殊觉得,哪怕以后的路再难走,只要身边有谢君楼,她都能一一挺过,甘之如饴
风从四面八方吹了过来,将河对岸的那些河灯吹了过来,那盏用朱砂笔抄写了经文的河灯,也飘到了燕明殊跟前。
燕明殊只是匆匆地瞥了一眼,寻常人都不会在河灯上抄写经文的,而且,这个人还是用朱砂笔,去抄写的。
谢君楼见燕明殊盯着河灯看,伸手就把河灯给捞了过来,他看到那上面的字迹,自己倒是先愣了一下:“这字迹有些眼熟啊。”
燕明殊淡淡地道:“这是皇后用左手抄写的经文,我有次去过她宫中,见她用左手写字,便问了一句。”
谢君楼这才想了起来,高皇后写得一手好字,左手也能灵活写字,但是她抄写经文时,却从来不会用右手。
因为高皇后常说,要对佛祖心存敬意,所以特意用了左手。
燕明殊将河灯给拆开来,看到上面都是用朱砂笔抄写的华严经,眸光沉了些:“是华严经普贤菩萨第四愿忏悔业障。”
看到上面满满的经文,她蹙了蹙眉梢:“这普贤菩萨第四愿,是专门用来赎罪忏悔的经文,高皇后最是笃信佛教,她是给谁放这种河灯的”
谢君楼寡淡地笑道:“后宫的女人,手上从来都不可能是干净的,心里有业障,自然是要忏悔一番的。”
在后宫里浸淫多年的女人,就算双手沾满血腥,也能从容不迫,心理素质强大,高皇后倒是心地良善啊。
自然,这话是讽刺。
“或许是这样吧,但我还是觉得很怪。”
燕明殊低头看了河灯一眼,笑得漫不经心,抬头朝着河对岸看了过去,刚好看到一位年轻女子,揉着膝盖慢慢地站了起来。
年轻女子放完了最后一盏抄写了华严经的河灯,抬起头来的时候,露出了半张清秀好看的脸,却正好和燕明殊对视上了。
可就在两个人对视的那一刻,年轻女子微不可见的瞪大了眼眸,眼底闪过一抹慌乱。
她连忙拉下帽檐,遮住了自己的容貌,匆匆地离开了这里,就像是被人发现了什么,落荒而逃一般。
“那不是皇后身边的掌事女官听琴吗”
燕明殊一下子就认出那个女子是谁,只是她很好奇,皇后既然想要放河灯,大可以在御河里放,一样可以流出宫外。
河灯是皇后制作的不错,经文也是皇后抄的,听琴很显然是奉了皇后的命令,出宫来放河灯。
为什么要让听琴特地出宫来放
而且,听琴将自己裹在斗篷里,很明显是怕被人给认出来。
“为什么听琴看到我后,会表现得如此慌张呢”燕明殊的眉头越皱越紧,想起刚才看到听琴时,脸上极为错愕震惊的表情。
在震惊之后,就是慌乱和心虚了,否则,听琴也不会下意识的拉了下斗篷。
她心虚什么
如果听琴是真的奉了皇后之命放河灯的,大可以不必如此慌乱,为什么她的反应,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